街道之上,不时的传来众人议论的声音。尽管是平民百姓,当他们听到辽东省边关急奏,也不由得联想起前一阵子大明国皇帝所下的罪己诏。
“可惜了那么多的战争税,盛京府丢了,辽东省是大明国在关外最后一处大面积防御城池了。若是辽东省也丢失了,恐怕大金国兵临山海关,长城被攻破,到时候蓟州就要被金人的铁蹄所蹂躏了!”
“朝廷里的那些奸臣,掌握兵权!辅政大臣,都是一些胆小如鼠的孬种!”
自然有人忿忿不满,也有人脸上流露出忧色!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是再这么下去,我们干脆反了算了!清楚皇帝身边的那些乱臣贼子,最后再前往边关,抵御金人!”
“嘘,噤声!皇帝不昏庸,只是被那些小人蒙蔽了双眼罢了!更何况,你不知道当初皇帝继位的时候,太皇太后徐氏发布了什么懿旨吗?那种旨意,相当于是将皇帝剥夺权力两年啊!你想想看,一个皇帝两年手中没有权力的话,将会发生怎样的情形?故而,我猜测着,不久的将来,大明国将会发生一场轰天动地的政治变动!”
议论的众人,不免有些人在做着某些猜测,他们都属于将会在明年参加春闱考试的学子,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心中怀着大明国朝堂,眼里有大明国天下。
传递急奏的牙门将速度很快,刹那间便是超出了众人的视野,在街道上给众人留下了许多的叹息。人们知道,边关战事一旦再次开启,丧城失地也就算了,最倒霉的自然是众多百姓了。
试想一下,边关之外,赤土千里,众多贫苦百姓流离失所的状况,该会有多么的惨烈?甚至是,这一状况发生所导致的后果,远远不止这些,或许有人借着收揽难民的时机,进行扩张自己的势力,亦或许会有人趁此机会,集结难民进行民变起义……
当带血的牙门将,带着来自于辽东省幽州城的军情呈文,进入大明国朝堂的时候,朱勉正在做超听政!
“幽州一千里急奏,边关烽火,军情呈文,独请皇上御览!”
当牙门将霍青走进金銮殿,将身后背着的皮筒,呈递给朱勉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放松了下来一般,不禁松了一口气。
然而,此时此刻的朝堂上,众臣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竟然是有些不知所措。身居高位的大臣们,倒是好一些,只是脸上也不断的流露出惊疑之色,似是有些不相信的意思。但这众臣之中,唯有徐天然的脸色最为难看。
此时此刻的徐天然,仿佛是吃了苍蝇屎一般,牙痒痒的盯着霍青:“大胆奴才,不经过通报,就擅闯金銮殿,该当何罪?更何况,边关军情,不先禀报兵部,难道你要坏了规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徐天然!这是朕的朝堂,不是你徐国公府的大堂!”听着徐天然呵斥霍青的言语,朱勉不由得也呵斥起徐天然来,“边关万分危急,若是再在你兵部耽误片刻,岂不是误了军情?”
许多大臣听着这一番话,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鼓。众人看得出来,兵部尚书徐天然,似乎很介意眼前的少年天子插手边关大事。
或者换句话说,为了保证徐家的地位,为了将兵权牢牢的握在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的军情奏章等军政大事为自己所知。
朱勉自然看得出来徐天然不愿意自己插手边关大事,才会跳出来阻挠的。但很显然,霍青的突然出现,让徐天然措手不及以至于他在公堂之上毫无保留的展现了自己的心思——大明国的军情应当由徐家独立裁决!
然而,在很多大臣的心里,却是不住的摇头,这个徐天然虽然是徐国公的长子,怎么就没有学会徐国公的那种权谋呢?心机虽然有,可惜太过于不成熟了!此时此刻,他公开阻挠,显然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也和少年天子朱勉之间,产生了一层隔阂!
“启禀皇上,大明国的军政大事,您还不怎么熟悉!所以说,这军情呈文,理当交由兵部处理!”徐天然仍旧是想要阻止什么,他明白,这一份军情呈文递到朱勉的手上,就意味着朱勉将会拥有一部分参与军政的权力了。
本来这个权力是由徐家独占的,即便是当年宁祯皇帝还在世的时候,全国的军情大事,也是由徐家独立做主决定的。这个权力,象征着兵权在手,不容任何人侵犯。或者换句话说,大明国现阶段的任何军情,都必须经过徐国公府和兵部,才能呈递给皇帝。
究竟是谁,教唆边关守将,将这等军情呈文递交给朝堂上的,坏了我徐家的谋划?徐天然此时此刻,已经对幽州边关上的守将恨得咬牙切齿!很明显,他望着皮筒中的奏章缓缓被打开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阻碍小皇帝插手兵权的目的已经达不到了。
朱勉望着徐天然那拧成一根绳的眉头,心中自然清楚他的恨意,旋即又是扫过众人的神情,咳嗽了一声方才缓缓阅读起手中的奏章。
“幽州城总兵刘贯,泣血上陈,本年十二月初三日,金人兴兵二十万,分别攻打幽州、云州等地。难民出奔,城将破!十二月初四日,金贼扣关,臣万死抵抗,恐难以抵御,幽州城乃是辽东省门户,恳请皇上速派援军!幽州若失,辽东省不保,山海关亦不保!”
朱勉一边看着,一边将其中的内容读了出来,他的脸色已经变为惨白色。众臣听着这一番奏章,也皆是脸上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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