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勉说完这话后,眼光扫过四人的面庞后,便是不再说话。四名辅政大臣,是他刚刚召见入瑞华宫共同商议岳武穆一事的。
从现在的状况来看,四人的脸色,出奇的一致,这让朱勉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看样子,在对如何处理岳武穆一事上,众人的心都向着徐家的。
这也是朱勉最为忌惮的一件事,他已经明白,徐家的势力,不光光是遍布于六部朝官中,更是影响到了四位辅政大臣。
“皇上之言甚是,微臣也认为可以这么做!”
唐浩带头,众人纷纷拱手,表示赞同。毕竟,如果由他们自己来想法子的话,的确会很纠结。四人的想法和朱勉一样,都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任何的不是。
然而,朱勉的神色却显得及不高兴,甚至是有些不情愿,但他终究是想通了,便是道:“拟旨吧!哦,再加上一条,岳武穆毕竟是镇国将军,刑不上大夫,不许严刑拷打!”
“臣等明白!”
朱勉说完后,直接起身,在张生全的搀扶下,走出了瑞华宫。他已经明白,今日将这四人叫来,恐怕也不会得到什么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了。
对于岳武穆,朱勉说实在的,到底还是想要用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保住他的性命。但现在看来,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朱勉还没有找到。
“用一个忠臣的人头,去换一个剿灭徐家的理由,也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朱勉心中这么想着,便是回到了重阳宫中,除此以外,他还在担心着东北边关的事情。
一连数日,朱勉都是在这种担心的境况中度过的,直至十月份结束,都不曾有其他关于东北边关的消息。
等不来东北边关的消息,朱勉却等来了一个师出有名。
“皇上,关押在大理牢房中的镇国将军岳武穆,突然暴毙而亡!”
“什么?”
当张生全把岳武穆在大理寺牢房中突然身亡的消息告诉朱勉的时候,朱勉不由得吃了一惊,但旋即放下心来。这对于朱勉来说,是一件好事。
“好好殓葬了吧!”
朱勉已经明白,从今日起,可以安稳下来了,而自己距离独掌乾坤的目标,也更近了一步。
“皇上,不好了,金銮殿前,岳云飞及其家人,扶着岳武穆的棺椁,正在哭孝!”张宗义慌里慌张的走进重阳宫,向朱勉禀报着消息,“此刻,众多大臣,正围观在那里!”
朱勉闻言,神色一愣,旋即便是大踏步走出重阳宫,前往金銮殿。张生全与张宗义见此,赶紧跟上朱勉的步伐。
十一月份的天气,深秋的季节,颇有些阴冷。金銮殿前,数十人扶着一口棺材,正在痛哭流涕,棺材前方,一名英俊的青年,正向火盆中投入一张一张的黄纸。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岳武穆的儿子岳云飞,此刻他口中无言,神色悲哀,脸庞上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今早传来言语,说岳武穆在大理寺牢房暴毙而亡,其原因难以知晓!”
“不明不白的死去,家里人必然会心生疑窦!不过,在金銮殿前祭灵哭孝,实属大不敬,这要是传扬出去,我大明国朝廷的脸面何在?”
“岳家人真是不应该,仗着岳武穆生前功勋,就敢如此,这是**裸的枉顾朝廷法度!”
围观的众多大臣,不住的摇头叹息,甚至是有些人在不断的谴责岳云飞。但唯独这些人之中的兵部尚书徐天然的脸色,却不是那么的好看。
“徐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气色这么差?”
“无碍,今早出门,肚子有些不舒服,现在又痛了起来,你们先去各部议事吧,我去太医院看一看!”徐天然说完之后,便是佯装捂着自己的肚子,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然而,当徐天然出了宫门之后,却并不是往要医院的方向,而是转道徐国公府。
金銮殿前发生的一幕,已然让他意识到,岳武穆之事,远远还没有结束。
徐天然走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朱勉便是到了金銮殿前,他已然看见了那口巨大的棺木,以及数十人身着白色孝服。
此时,岳云飞也见到了身着龙袍的朱勉,旋即他双眼止住泪水,迅速起身,来到朱勉面前。众人只听得“扑通——”的一声,就看见岳云飞跪在了地上。
“皇上,您要为家父伸冤啊!徐家之人,害死了父亲岳武穆!”
此言一出,众臣的脸色旋即变了。这个毛头小子,怎么可以如此莽撞?明明大理寺牢房传来的消息是,岳武穆突发疾病,暴毙而亡的,怎么能说是徐家之人害的呢?就算是徐家之人害的,这岳家也应该憋在肚子里,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谁人不知这徐家乃是掌握朝廷实权的大家族?谁人又不晓得,这徐家的势力,遍布朝野各处?尽管徐家之人,尽管表面上徐家只有很少的人在朝堂上为官,但大部分官吏,却是出自于徐家的门下。
现在大明国朝廷中的众臣,谁人不晓得,新皇帝继位,几年之后将会面临着一场巨大的权力之争?对于这种权力之争,但凡是个臣子,都会选择明哲保身,尽量不参与其中。
而这种争斗的开始标志,就是岳武穆所上奏弹劾的外戚势力,这一件事。也许新皇帝不曾参与到其中,但谁都明白,这是一种明面上的党争——保皇党与外戚党之间的争斗。至于保皇党究竟有哪些人,也许只有他们心中自己清楚,
很明显的,眼前的岳云飞就属于保皇党中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