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件事,自然是要归兵部尚书管的。或者说,从理论上讲,密奏之中的事情,当由徐天然来决断。
金军兵临辽东省城池之下,援军劫掠民财,盛京府失陷,这一系列的事情,作为兵部尚书的徐天然,此时此刻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调兵救援盛京府,乃是皇上自己的意思,这一件事,应当由皇上亲自负责,接下来怎么做,也应该由皇上亲自安排!”
此言一出,偏殿之中的许多臣子的脸色,便是有些诡异起来。皇上是有调兵的意思,但决定调兵的可不是皇上啊!徐天然这么说,岂不是要将事情混人耳目?更何况,这一番话说得,本就是有些大逆不道。
尽管部分臣子心里这么想,但却并未说出口,相反却是在迎合着徐天然:“徐大人,此话不能这么说,皇上固然是希望调兵救援盛京的,但作为用兵前辈的您当时不在,若是在的话,定然会阻止皇上的!”
这话是兵部左侍郎葛洪道所说!
“然而,皇上已经有半个多月没上朝了,听闻皇上病了!如今这一件紧急的事情一出,该如何是好?”
“哼,葛洪道,你都说的什么话?皇上当时的意思的确是要调兵的,但手上没有什么兵权,调什么兵,怎么调兵,都不是皇上说的算的!更何况,皇上还不能对这种事情下旨!若说有错,徐国公错在第一位,诸位辅政大臣也有责任!至于徐尚书,您当时不在,这一点事情与您无关!”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殿中的众多大臣,早已经是脸色阴沉了下来。循声望去,却是见得那人为镇国将军岳武穆。
“再有,皇上病了,尔等连一句问安的话都没有,也不曾前往重阳宫看上一眼!如今,却是要背着皇上,将这盛京府失陷一事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我岳武穆耻于和你们同朝为臣!”
岳武穆说完,便是一拍面前的桌子,黑着脸盯着众人。此时的徐天然,眼中一道冷厉的光芒一闪而过,但旋即笑着说道:“岳大人,暂且不要急躁。你负责京城的防卫,至于边关的事情,你应该跟左将军丘神绩一样,保持沉默!”
“好了,好了,这一件事就交给我们四位辅政大臣和徐大人处理吧。岳大人,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唐浩摆了摆手,示意岳武穆安静下来,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显然是对这岳武穆所说的事情,毫不关心。
“皇上生病这一事,太医院虽然给了说法,但众臣还是要去问安的。只是我们大家,眼前都比较忙碌,不如就让户部尚书公孙庆国和刑义两位大人,代表我们大家去问一问吧!时间不早,不如你们现在就去吧!”
此言一出,公孙庆国与包义的脸色就变得阴沉起来,娘希匹的,这不是把我们朝堂之外排挤吗?我们要是现在去问安皇上,那么边关上的事情,还轮得到我们掺和发言吗?好歹毒的唐浩,竟然借刀杀人,利用给皇上问安一事,来削弱我们在朝堂中的话语权,真小人!
这个镇国将军岳武穆也真是的,好好看京城防卫折子就是了,没来由的指责徐国公干嘛?那可是朝堂上的顶梁柱啊!人家虽然不上朝,但人家的儿子就在眼前,难道他不怕徐家在背后给他小鞋穿?
两人虽然在心里这么恨着唐浩,但脸上却又是不得不表现出赞同的表情,异口同声道:“下官这就前往重阳宫一趟!”
话音落下,两人便是收拾好自己面前的公案,在太监张生全的带领下,出了金銮殿偏殿,往重阳宫而去。
“岳大人,你不妨也一道去吧!”
徐天然见得两人走后,脸色恢复如常,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便是望向了岳武穆。
“这一件事可是你镇国将军说的,你若是不去,岂不是显得你心口不一,对皇上不真心?”
这一句话,恰好抓住岳武穆所言的弱点。
没错,那一番话是岳武穆所说的,但若是岳武穆不前往重阳宫探望皇上,说的轻一点,岳武穆这个人只会耍嘴皮子,没有那一点真心实意;说的重一点,一个天天只会把皇上挂在嘴皮子上的人,内心真的会对皇上忠诚吗?
徐天然想要表达的这一番意思,众人自然是心里明白,皆是面露悲哀的神色看着岳武穆,他们要看看,这个岳武穆怎么应对。
若是答应了去重阳宫,那么这一番关于边关的事情,也就没他什么事了;若是答应了不去,那就要坐实了徐天然的意思,孰轻孰重,就算是放在其余朝臣身上,恐怕都很难抉择。
岳武穆虽然是武将,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头脑,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做到镇国将军这一位置上,他自然也是听出徐天然的意思,便是道:“边关大事,终究是国家大事,这里应由四位辅政大臣来处理。徐尚书,您前一阵子不在京城,也应当不能参加边关大事的商议!”
“再说了,皇上自登基以来,您还没怎么见过,这病了半个多月了,为何不听您提起过皇上的身体呢?还是说,徐大人的眼里,没有当今圣上?”
此言一出,徐天然脸色一黑,他怎么会听不出岳武穆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原话奉还,自己刚刚说岳武穆口是心非,就被人家反过来说自己眼里没有圣上,两人的言语,宛若是针尖对麦芒,互不让理!
其余朝臣,听着岳武穆的这一番话,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很显然,这一番话,把徐天然彻底得罪透了。想做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