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发现我正在愣愣地看着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看什么呢?我说:其实到那个时刻,你还没有完全偏离你的生活轨道,对吗?
小雅笑笑:如果我亲生母亲没有去世,又会是什么结果呢?这世界上的事情,有如果吗?
我问她;你恨胡静吗?她摇头:她是一个很没用的女人,很可怜,我不恨她。
那雷建国呢?
呵呵,路是我自己选的,他只是起了一个催化剂的作用。
三、
这个奇怪的三口之家就此组成,每日小雅出门上学,雷建国去公司上班,胡静在家做做家务,看起来倒也相安无事。有胡静在,雷建国对小雅也算规矩,除了时不时说点儿肉麻兮兮的话嘘寒问暖一下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小雅安心地做她的好好学生,时不时想起毕业那天初三的班主任跟她说的那句话:
好孩子,你爸爸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是的爸爸,即使你已远在天堂,我也一定要让你为我而骄傲!
偶尔她也会想起赵磊,那个臭小子,表白时搞得那么煽情,弄得我下不来台,暑假里大清早还送封信来安慰我,但是后来就没动静儿了,真是和一般的男孩子不一样啊。虽然小雅没什么谈恋爱的经验,但是以前追她的男生都属于爱纠缠的,总要费点心思才能摆脱,只有这个赵磊,有点奇怪,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
听说他去了十九中,那是个区重点,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小雅想,要是他再给我写信,我就给他回封信吧,告诉他想追我,就考到北大去,到那里等我,嘿嘿。
小雅情不自禁笑了起来,自父亲去世后,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因为胡静的怀孕而彻底粉碎了。
胡静是12月初开始吃什么吐什么的,上医院查了一下,说是有喜了,胡静心里乐开了花,她是真心想要个孩子,原来小雅父亲说什么也不肯要,让她偷偷哭了好几回。跟了雷建国半年多,可算有了爱情结晶,她真是做梦都要笑醒。雷建国可就心里老大不乐意了,本来还想着把公司和房产骗到手跟你散伙呢,这怎么多出来个小崽子,这可麻烦了。他有点后悔自己跟胡静行事时不注意,怎么也应该用套子的,但是胡静不让他用,说正想要孩子呢,他也不好坚持,再说那玩意套着感觉实在是别扭,他就抱着侥幸心理,因为他听说女人年纪过了三十很难怀孕,想不到没三个月就撞枪口上了。
他吞吞吐吐地向胡静提出:要不这个孩子先打掉吧?
胡静仿佛不认识似的盯着他半天:说什么疯话呢?你不是跟我说你也想要孩子的吗?
雷建国知道胡静跟他结婚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能有个孩子,而他能满足她这个愿望,但是他当时说这个话就是为了投其所好,可没当真,至少没打算跟胡静生一个,但是这话现在可是怎么也不能说的,黄埔公司的所有人还是胡静呢。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说,咱这不是还没办事呢吗?我的意思是办完事之后再要孩子不迟啊!
胡静说:咳,那有什么,办不办都一样,有个孩子比什么都强,再说办事可累呢,别动了胎气,实在不行,等生完孩子,断了奶再办喜酒,人家外国人不都这样儿吗?咱也新潮一回,到时抱着孩子,拉着小雅,咱俩喝交杯酒,多热闹!
雷建国心里叫苦不迭,嘴上却只能说好好好。
胡静心里开心,身体可就没那么走运了,妊娠反应厉害得一塌糊涂,先是吐,吐到胆水都出来了,完了又开始头晕,走几步就要栽过去,雷建国在家伺候了几天,累得跟孙子似的,也不见有什么好转,忍不住劝胡静别这么折磨自己,打掉算了。
胡静瞪他一眼,说:你不愿照顾我就滚,我找保姆,这孩子我要定了!
雷建国只能继续装孙子。
后来胡静自己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就上医院看了看,医生说:现在市里面太吵,环境空气也不好,对胎儿生长发育不利,何况新婚夫妇,有时难免冲动,这些都会影响怀孕质量,胡静想起怀孕后有天晚上,她身体感觉刚好一点,雷建国就想干那事儿,被她踢床底下去了,看来这一脚踹得非常正确。
医生开了一些安胎药,然后建议胡静换个地方住一段时间,好好休养。 胡静回家后跟雷建国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回娘家住一阵子,雷建国正为胡静怀孕的事情发愁,听说她要回娘家安胎,觉得这是拿下小雅的大好机会,不假思索就同意了。
胡静的娘家就在长江边上,是宝山县下属的一个镇,十几年前的宝山除了宝钢厂区比较喧闹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比较偏,基本就算是农村,胡静在这里每天看看长江,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上海的冬天虽然也很冷,但是没有那刺骨的寒意,江风吹在脸上反倒是有一种清冽的感觉,比她在太和坊的那个家要清净得多。到了这里之后,胡静感觉自己的妊娠反应好像也没那么厉害了,家里人又时不常地炖点鸡汤给她喝,几天下来头也不晕了,胃也不犯恶心了,心情格外开朗。晚上睡觉前再跟雷建国打电话腻歪一会儿,就这么呆了一个多月,过得是轻松加愉快,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自打她来了这儿,雷建国就总说公司事情多,过来这边也不方便,一直没来看过她。
过了元旦,胡静感觉养得差不多了,有天晚上跟雷建国说,让他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