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兄并未细说家中情况,我也没多问,反正不管原由如何那都是舅兄的事情。”
“我只知道我家凰儿是被人放在我大伯的箩筐里,自满月起便由我叶家养大。”
至于十二岁时才知不是亲生的、那年嫁与他时闹了多大的事情,这样的往事就不必细说与表兄知道了。
而东方昕宇显然对以后的事情也没那么大兴趣,他更好奇的是,当年的北苍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出生在中宫的嫡公主,竟然被人抱到了东黎边城再扔给了一个农人?小贩?
反正就是穷人。
这到底是谁做的,为何要这般对一个刚满月的女婴?若是寻仇,杀掉不是更简单?
知道凰儿找到之后,他们祁王府也猜测过,却不明内里,他们都不知道,皇上那边自然也是不解。
他以为能从叶子皓这边问出个什么来呢,结果叶子皓知道更少。
“也罢,总是吉人自有天相,凰儿如今也安然长大,北辰曦也找到了她,该回去的总是要回去的。”
东方昕宇叹了口气,便不再问北苍的事儿,却仍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叶子皓。
“真的不回朝为官?你可想过,你的事早已惊动天下,你若回去,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你若不回,叫天下士子怎么想?”
“表兄,我为状元时,自会做好自己的表率,不愧天地、不愧君王,如今我不为状元,白身也有白身的大自在。”
“我自过我的百姓日子,士子也有自己的师长教诲、前途无量,天大地大,难道还要我去操心他们的事情?”
叶子皓却淡笑一声,坦然看着东方昕宇。
东方昕宇被他的话逗笑,呵呵地咧了咧嘴,却道:“看来还没消气,也罢,就让你在家过些悠闲日子,待我见着北辰曦再说。”
东方昕宇改口,却又提醒叶子皓。
“既然你不想做官,皇上口谕,不勉强你,但你的状元及第匾一直放在县衙,今天会交与你,当初是从你家族拿走的吧?还会送去你家族。”
也就是从哪里拿走的,还送回哪里去。
叶子皓这才露出吃惊的表情,便是皇上有意让他还朝为官,他都没有这般惊讶过。
“今天?”送还他状元及第匾?
“原本以为你会答应回去做官,以为你会带凰儿和孩子来与我一见,这样我还打算去你叶氏家族拜会一下。”
“既然你顾虑这般多,我也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就让县衙敲锣打鼓给你把匾送回去吧,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东方昕宇笑看着叶子皓,说明原由还故意问。
“我就算了,我还要带孩子。”谁知叶子皓却很快恢复了平静,回了一句让人无语的话。
“你真的……就在家带孩子?”一个状元,一个皇亲,不去做官为国效命,就在家带孩子?
听说这位在青华州当城守时,就经常带孩子,还带孩子去衙门升堂审理案子呢。
青华州那边都不是秘密,自他辞官一事闹起来后,这些细节自然也让朝廷知道了。
“凰儿还在赶绣品进度,送与兄长的大婚之礼,不能让她分心。”叶子皓解释,想到什么忽而笑了笑。
“不过孩子确实粘我,将他丢给祖父母带着,他都会哭,会向凰儿告状说我没带他呢,还跟我赌气不理我……”
虽然不提粮行、不提细节,但这样的话十足就是一个居家闲汉、无所事事的见证。
东方昕宇怔愣地看着叶子皓,一时竟不知如何附和他。
而立之年的亲王世子,儿子都两个了,还有一个女儿也有三岁了,可他为何理解不了叶子皓的育儿经?
最后,东方昕宇抿了抿唇,决定不回应叶子皓这些话了。
叶子皓却想起了小吉祥,不愿继续呆下去了。
“表兄还有重任在身,小弟就不多叨扰了,还要去通知家父回村一趟,既然状元匾送回来了,总要有人去和族里解释一下。”
“我明日一早起程去北关,使团已先我一步过去了,我在靖阳多留一日,你总不能让我白呆,凰儿和孩子,我总要见上一面的。”
“明天一早,我带凰儿和孩子来拜见,不过表兄切莫道出身份,我会与凰儿解释,是京城特使驾到,来还我状元功名的。”
叶子皓松了口,不为东方昕宇要叙亲情,而为状元及第匾一事。
在那之前他一个白身自然逍遥自在,百事不忌。
如今他又为状元之身,只无官职实务,情况自然会有些不一样,携妻儿来拜见朝廷特使,理由也充足一些,不会让凰儿起疑。
东方昕宇听了没有反对,心里却有些苦笑无奈。
既然状元及第匾这么好用,他一开始就应该把这事儿说了啊,说不定这时候就能去见凰儿了呢。
也罢,左右再等一日就见着了。
东方昕宇摆摆手,笑道:“那你去吧,明日见过他们,我便起程。”
若不见着,便不起程。
叶子皓微微一笑,抱拳作揖,道了告辞。
没有停留,他转身就往外走,欧阳不忌立刻跟上。
好在东方昕宇还不知道欧阳不忌的身份,只当是叶子皓的普通护卫或是管事身份。
若让他知道北关外驻扎的那位将领是今天见到的这位的二弟,怕不得心里控制不住火气了。
这哪里是公主普通藏于民间,明明就是所有人都有关联,他叶子皓不可能真的一无所知啊。
叶子皓出了客栈直奔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