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世涛并不知道赵长枪是和张立武一起来到的警局,更不知道赵长枪和张立武已经在回警局的路上,就此案的定性达成了一致意见。不然他也不会发出这么一通高论。
实际上当单世涛来到会议室的时候,赵长枪已经到了,这家伙本来还奇怪赵长枪怎么不声不响的跑到他的地盘上来了,本来想和赵长枪先寒暄两句,但是赵长枪示意他会议就要开始。他才放弃了和赵长枪套近乎,先开会。
没想到案情分析会一开始,张立武竟然直接推翻了他以前的意见,这让他很不爽。
单世涛的话说完后,会议室里所有的刑警都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因为单世涛刚才的话太业余了,是个搞过刑侦的人都知道,张立武的分析才更符合刑侦推论原则,也更契合真相。单世涛的话基本就是强词夺理,好像在给犯罪分子辩护一样。
张立武瞥了瞥嘴,眼神定定的看着单世涛说道:“单局长,你能证明那个门锁是被两个女人自己弄坏的吗?你能证明那些血迹是顾客的鼻血?别忘了,如果这两个女人真的是被人谋杀的,而我们却定性成为自杀,犯罪分子就会逍遥法外!这不但是对我们工作的不负责任,是对死者家属的不负责任,犯罪分子也会在暗中嘲笑我们的!”
张立武本来就看不起单世涛,杨伟山在的时候,这家伙就是杨伟山的马屁精,靠着拍马屁才爬上来的,根本没什么真本事,况且现在赵县长还在现场呢!所以张立武敢直接顶撞单世涛。
单世涛看到张立武竟然敢当着赵长枪的面直接顶撞自己,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张立武,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如果按照你的推论,造成了冤案,谁来负责?你有没有考虑,如果这个案子一旦被定性为谋杀,而我们警局如果不能破案的话,会给警方甚至给政府带来多么坏的负面影响?并且,最迟明天早上,死者的家属就会到达平川县了,如果他们知道他们的亲人是被谋杀的,他们闹事怎么办?到时候谁来承担责任?你张立武能承担的了这个责任?”
单世涛虽然是在和张立武说话,但是说话的时候,却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看着赵长枪。他这话其实是说给赵长枪听的,他想要赵长枪明白,如果把两个女人定性为自杀,就会少了许多后续的麻烦,无论是警方还是政府的压力都小很多,但是一旦定性为谋杀,根据命案必破的原则,警方就必须要破案,而警方如果不能在短期内破案,单单舆论压力也够警方和县政府喝一壶的。
“单局长,你这话说的也太没水平了吧?你这是在逃避责任!是在模糊事实!难道我们为了怕承担责任,就要违心的将这两个人的死定性为自杀吗?这简直就是扯淡!”张立武毫不客气的说道。
“张立武!你嘴里放干净点,赵县长在这里看着呢!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局长,难道连赵县长也不放在眼中吗?”单世涛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话语之间大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我张立武只是就事论事,没有看不起哪个领导。我坚持我的观点。”张立武说完,眼皮朝上一翻,显然不再打算搭理单世涛了。
“张立武!你太目无领导了,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我要撤你的职!不要以为平川警方没了你就得瘫痪!”单世涛几乎要暴走了,最让他郁闷的是,他发现赵长枪好像并不反感张立武的粗鲁无礼。
赵长枪看到张立武的表现也有些吃惊,心想,这家伙可真够愣的,竟然当着这么多局党委的面,就敢粗言粗语的顶撞单世涛,能在刑警队长的位子上混到今天也算奇迹了。
赵长枪知道该自己发言了,再让这两人吵下去,这会就没法开了。于是他使劲敲了敲桌子说道:“行了,都别吵了,我说一下我的意见吧。刚才我也去案发现场了,并且和张队长一起对现场进行了再侦查。我同意张立武的分析。”
赵长枪一句话,让单世涛和其他局党委成员都懵了。
赵长枪也去案发现场了?他什么时候去的?谁陪同他去的?他们怎么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通知?
赵长枪可是堂堂县长,工作时间,走到哪里几乎都是有人陪同的,像这样亲临案发现场第一线的情况,不但应该先通知警方,还应该带上记者的,以便让民众知道县长大人时刻在关注民众的生命安全嘛!他怎么就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案发现场呢?这也太特立独行了吧?
最尴尬的是单世涛,他瞬间就明白了,张立武刚才的结论肯定是和赵长枪商量过的,张立武的结论就是赵长枪的结论,而自己刚才还傻乎乎的反驳张立武的结论!真是操蛋啊!
单世涛顿时感到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脸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无论赵县长怎样给这个案子定性,我保留我的意见,并且会就此事向宗书记汇报。”
此刻,他只能把宗伟阳抬出来了。
赵长枪没有理会他,说道:“现在局党委成员都在,刑警队的也都在,我们民主表决吧。同意张队长结论的举手。”
赵长枪说完,第一个举起了手。接着所有的刑警队员也都举起了手。
几个局党委成员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也举起了手,大家都不是傻子,他们的内心也是同意张立武刚才的分析的。只不过怕承担责任,之前才没有表态,现在连赵县长都不怕承担责任,他们还怕什么。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