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不用解释,我娘知道您的想法,所以才让我出面解除这桩婚事,不管赵妮子能不能从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不管她能不能悔改,有了这么一出她以后要是嫁到你们家,你们心里也有疙瘩,这对谁来说都不是好事。
我娘已经说了,既然解除了她的婚事,以后就把她嫁的远一些,找个殷实管得住她的好人家,这样没人会知道她的过往,以后走动得少一些,对谁都好。”
郝氏缓缓地点点头,心下对赵氏的魄力很是佩服,她可知道赵氏对这个外甥女有多疼爱,在这样的心态下还能毅然决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郝氏自认她还没办法这样硬下心肠来。
这回郝氏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当初顾家那么难,赵氏还能咬牙坚持下来。
既然女方都主动认错并且接触婚事,郝氏自然不会拒绝,不过这件事情虽然主要问题在赵妮子身上,但赵氏和顾水秀的做法令郝氏生不起一丝芥蒂,甚至隐隐还有些感激她们。
顾水秀要回去之前郝氏还收拾了一包红包让顾水秀交给赵妮子,就算秦家对她的补偿。
顾水秀本不想收这个钱,但郝氏很是坚持,还说这是给赵妮子的补偿,既然这样顾水秀自然没有替赵妮子拒绝的权利,只好先把红包收了,从手感来说,这里面大概有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对顾水秀来说不算什么,对顾家来说还算一笔大钱,但动摇不了根本,对赵家来说就要重一些了,对于一点家底也没有赵妮子来说,算是巨款了。
赵妮子有了这一两银子再加上春节顾水秀给的四两银子,她傍身的银子就有五两了,估计比当初赵家的家底还要厚,有了这些银钱以后她也不需要他们操心了。
等顾水秀走后,秦家就剩下郝氏和柳月怡以及还在沉睡的秦祖新。
正好快到晌午了,郝氏便让柳月怡去把秦大叔他们叫回来,顺便把顾水秀说的事情转告他们。
秦川一听他的婚事解除了,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要不是山里没有鞭炮他估计都要放鞭炮庆祝了。
秦大叔脸色不是很好,他本来就看不上赵妮子,现在还整了这么一出,对郝氏有些不满地说道:“以后孩子的终身大事你少自作主张,这回是顾家地道,要是其他人家说不得早就拼命掩盖,等成亲了原形毕露,看你怎么办!”
郝氏经过此事,吸取了教训,也知道当家的说的在理,不敢反驳。
只是以后秦川的婚事,恐怕她都插不上手了,想到这里郝氏又有些怅然,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结果他们的婚事她竟然没有说话的权利。
柳月怡知道郝氏的心结所在,趁着秦家的男人们都下田才对她说道:“娘,爹的意思是,您以后要是看上哪家的女子先跟他们商量一下,爹是怕您被骗了并不是真的不让您插手小叔的婚事。”
在柳月怡的规劝下,郝氏郁闷的心情才好了一些,随后她问道:“你怎么看那个赵妮子?”
柳月怡神色一顿,看郝氏问得认真,便认真说道:“娘,上回您跟赵婶子说话的时候,我曾带着她在咱家逛了一圈,那会儿她很紧张,一直小心翼翼地低着头,是不是地才抬头看看屋子,一言不发,不过她那眼神可不像她的举止那样怯懦。
只是她一直低着头,时不时地才抬起头来,我看得也不真切,再说我和她相处也不过一会儿,实在不好评价她。而且我和您的想法很像,赵婶子能教出顾姐姐这样的好女子,自然也能教好赵妮子,所以我当时也没太多想法。”
经柳月怡这么一说,郝氏就更加释然了,连柳月怡都这么想,证明这件事情并不全是她自作主张的错。
只是出了这么一遭,郝氏再也不敢私自做主任何事情了。
顾水秀回了翠竹山心下的大石也跟着落地,从明天开始,白天家中的孩子全都出门,顾水秀干脆让翠喜陪着他们过去,因着女孩子也要跟着柳月怡念书识字,翠喜在那边可以时不时监督一下他们的学习情况,另外也能抽时间给女孩子上刺绣课,省的孩子们还要两边跑,家中的活计有落英在也忙得过来。
春耕差不多结束之后,董成虎让董善董孝善后,他则陪着顾水秀去海边的盐田看看,荒废了一个冬天的盐田里面还有一些结晶体,这些结晶体估计是冰雪消融之后这段时间析出的。
不过经历了一个冬天,再加上期间下了几场春雨,顾水秀是不想要这个东西,和董成虎一起,两人用了一天时间才把盐田洗干净。
接下来就是等夏初在开始制盐,这回顾水秀让董成虎做了一个大型的防水竹编,以后要是下雨前就把盐田盖上,这样可以大大利用盐田产盐,减少一些天气影响。
南方三月的天就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就在两人刚刚清洗完盐田,晴空万里的蓝天突然间阴云密布,到了黄昏云层已经越积越厚,不到天黑,顾水秀已经感觉伸手不见五指了。
她蹙眉道:“要下大雨了,咱们赶紧回去,也不知道孩子们回来了没有?”一边走着,顾水秀还一边絮絮叨叨,“才三月的天就一直下雨,今年恐怕雨水又要多了。去年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海啸,今年又是多雨,还让不让人活了?真是糟心……”
董成虎也是一脸凝重,不过他不是多话的人,护着顾水秀翻过一线天,两人急急忙忙往家赶,家里已经灯火通明,董善和董孝早已回来,把小路上的灯笼都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