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诋毁我什么都行,就2个不行!一个是长短,一个是智商。因为,前者是我硬碰硬的长处,后者是我的内伤!余勒,打人不打脸,你太伤我心了!”
彭小帅将两片面包夹起煎蛋,一边往嘴里投掷小番茄,一边投诉。
余勒目光微垂,神情有那么一丝凝滞,像是回忆往事。不过,很快就平顺起来。
“我恐怕真的会让你伤心,我跟辛辛,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去的。我只是,现在不方便跟她在一起而已。”余勒显然是针对彭小帅的被拉黑而言。
“理由?”
“一言难尽。有我的原因,也有辛辛的原因。”
“又来了!要这么神神叨叨吗?”
余勒霍然笑出声:“你说得对。不需要。只是,真的没有时间了呀。你看,都七点了,我最好八点就到单位。”
彭小帅两眼放光,桌子一拍:“你说的!晚上我还住你家,听你讲过去的故事。晚上你不能再拿‘没时间’当借口了吧?”
余勒笑着摇头,摇着头笑。
朋友的基石是分享吧。
如果明明彭小帅想知道,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对彭小帅来说,就是不拿他当朋友吧?既然自己也时常感到孤单,想要朋友,又有什么不能适当拿出来说一说呢?
余勒最终将摇头变做点头:“行。晚上。”
吃好早餐,余勒将彭小帅送往熟悉的湘州大学。彭小帅临下车,忽然来一句:“讲真,你把客房床的链接发一个给我。”
余勒哑然失笑。看一眼时间已经7点40,不置可否地调转车头开走了。
这几天师傅张滨心情很低气压。
整个科室都阴云密布。
湘州拥有240万常驻人口,城镇人口160万,属于中小型居住城市。民生淳朴,安居乐业。犯罪率在城市排名榜上位列100名开外。刑事犯罪更低。这几天,却像招了邪。
接连发现两起死亡案件。
刑侦一队负责侦破其中垃圾场里发现的无头女尸案。他们二队,负责南城郊区破烂垃圾房里被乱刀捅死的流浪人员遇害案。
加上别的未破获的案件,刑侦队一下子人员吃紧。
而师傅张滨,却不想丢下他在追踪的肖刚。
余勒不解之下,张滨告诉他,在他经手的未破获案件中,曾有一起1岁男童被拐、撕票案,其犯罪嫌疑人,经已抓获的犯罪组织老大的口供,初步认定,正是肖刚!
张滨说,他不能忘记男童的母亲。那母亲醒来一次,昏倒一次。早已哭不出声,却止不住悲恸。发不出声的颤抖的嘴巴,涣散绝望的眼神,痛不欲生撕心裂肺的模样,让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这是在他的地盘发生的性质恶劣的行凶案。他若无能,对不起穿在身上的衣服!
局长亲自督导,要求尽快破获接连发现的两起死亡案件,以安抚民心,稳定社会。
张滨带队,仔仔细细将二队负责的流浪汉遇的案发现场勘察了个遍。
凶手显然具有反侦查能力。现场处理得滴水不漏。仅只找到一把普通的寻常可见的一两元就能买一把的水果刀,没有指纹。
看上去毫无章法戳了二十几刀,法医更倾向凶手先一刀戳中心脏毙命,余下更像是混淆视听的补刀。
天公不作美。夏日说来就来的雷阵雨,将所有可能的证据洗刷得一干二净。
是深夜运垃圾的保洁,冒雨工作,发现了血流成河的第一现场。
偏偏附近因为未被开发,比较荒凉,主干道以外的路径上,都没有安装摄像头。
张滨嘱白薇带人排查附近商家自己装的摄像头。大伙儿盯着屏幕查了三天,天天轮班干通宵,塞选出几个神色可疑的面孔,却在后续的问询中又一一免去嫌疑。
那个神秘的行凶人,像是从天而降,行凶后,又蒸发离去。
百般无奈。局长签发悬赏通缉令。倒是接到不少民众举报的线索,可是,余勒他们不厌其烦一一验证,却都是不相关的。
张滨带队,重新扩大摸排走访的范围。
有一次,在距离流浪人员遇害地一公里开外的居民住房进行走访摸排,敲一户人家的门,敲了许久,没有人应答。
对门的门打开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露出面孔:“那家空关三年了……没人!不租!他们不差钱儿,等着拆迁呢。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下雨那天?咋了?打雷还没打雷啊?陌生人?到处都是年轻的陌生人啊,送快递的,送盒饭的,送报纸的,送牛奶的……牛奶你们喝不喝啊?我精神可好了,就是耳朵听不见!”
告别了热情的老太,余勒他们一无所获地离开了。
那家不差钱、空关的人家,底楼院子里防高空抛物的钢丝网凹下一片。上面的垃圾也随之朝下凹处汇集。
偏僻郊区多住着挣扎度日、辛苦生活的底层工作者。上班的时段,这里静悄悄。
唯有一两只鸟,贪恋小院里自生自灭的无花果灌木丛,时常钻过粗大的网眼去偷嘴。
多方排查无果,大家垂头丧气在会议室里开会。
“不要乱了阵脚!我们可以将流浪人员遇害案当作偶然独发的事件,也可以把它想成犯罪分子转移视线的手法!如果是前者,没有必要自乱阵脚;如果是后者,自乱阵脚,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越是艰难困顿的时候,越要沉住气。黎明前的黑暗,终究会过去!我始终相信,人间正道,邪不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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