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一向胆子大,站在这乱葬岗似的地方也有些发怵,没有过多停留,朝着有房子方向走去。
约莫前进了一炷香的时间,周围的树木开始减少,出现了一条人为走出来的土路,时不时能看到一些搭建得很简易的木屋,已经腐朽得不成样,估计脚步大点都能震塌。
有房子,但没有人,似乎住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很久,彻底废弃了这里。
音盏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她一边观察一边朝前走,渐渐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高达两丈的城墙,上面似乎……挂着个人。
她迅速上前,发现那人面朝下趴在墙头上,身上缠着猴头蛛的白丝,正是之前被拖走的李修。
此刻他脸色煞白,双目紧闭,耳鼻喉流出鲜红的血迹,神情看上去有些痛苦,不知道是陷入了心魔还是因为传送产生的后遗症。
此人……实在太可疑了。
音盏眯了眯眼睛,神情有些冷。
把人弄下来后,她抬手在对方脑门上拍了一掌,将人强行唤醒。
李修迷茫地睁开眼,感觉身体被巨兽来回碾压了无数遍,没有哪里不痛,脑袋更是像灌了铅似的,随便动一下都想吐。
他双手抱着头,以跪姿缓了好大一会儿,才迷迷糊糊抬起头,看见了面前的白衣少女。
“你……怎么在这儿?”
音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话我也想问你,你不是被蛛丝拖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李修捂着头痛哼一声,茫然道:“是啊,我记得那会儿你和少当家在对付那些猴头蛛,我想帮忙,然后……就被蛛丝缠住,拖到了一个洞里,里面很黑,什么都看不见,然后、然后我就昏了过去,醒来就……这是哪里啊?”
音盏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嘲讽,也不点破,淡淡道:“我也不知道,这里好像是个小镇,过去看看吧。”
“好。”
李修吃力地站起来,察觉到脸上黏糊糊的,胡乱一抹,发现是血,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
音盏已经率先朝前走去,“传送过程引发的压迫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
李修看了她一眼,神色闪了闪,将血迹擦掉后,头重脚轻地跟了上去。
“就姑娘您一个吗?少当家他们呢?”
“师兄中毒了,我先下来的。”
闻言,李修似乎有些意外,怔了一下才道:“少当家怎么会中毒?”
“蛛丝的毒能引发心魔。”音盏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道:“你身上缠了那么多蛛丝,好像没受影响。”
“我没、没有有心魔。”
“是么,不过你居然还没吃掉,猴头蛛可是最喜欢吸食人脑。”
李修冷汗都下来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没……没一起传送过来。”
“那你真的很幸运。”音盏淡淡说了一句,没有继续逼问,而是抓紧时间恢复因为传送被消耗的体力,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个围墙很长,两人走了大半个时辰还没看见门。
李修还没从传送后遗症中恢复过来,有气无力地说道:“一般小镇不设墙吧,看着倒是像座城,可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音盏不动声色看向前方高大古朴的围墙,巨石所砌,保存完好,只是表面有不少斑驳的色块,像水迹一般蔓延重叠。
走上前后能嗅到一股岁月悠久的铁锈味。
“是血!”
李修也发现了,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怎么会有那么多血洒在墙上?”
就是常年与群兽对战的沿线护城墙也不见得会染上那么多血,何况这墙上的血迹覆盖得很均匀,深深浅浅,一层又一层,还有不少形状各异的刮痕,像是某种野兽留下的,从下往上拖得很长,又不像是战斗留下的,因为都不深,更像是上下攀爬造成的刮痕。
“会不会是某种仪式?”李修想寻求一些心理安慰,推测道:“有些地方会把黑狗血淋在门上,据说可以辟邪。”
音盏捡起一块石子上前,在血迹最重的墙面上刮了两下,放在鼻尖轻嗅。
直接打破了他的幻想,道:“是人血。”
话一出,正好一股旋风吹过,卷着地上的枯草在半空飞舞,让人心生寒意。
如果墙面上的血迹全是取自于人,那得杀多少才能涂满!
从血迹沉淀的深浅还可以看出不止涂了一层,还有那些刮痕……
音盏想起在树林中见到的尸骨,心里顿时毛毛的,催促李修赶紧走,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入城的门。
修建得高大宏伟,形状是个巨大的凶兽,看上去有点像猫,不同的是此兽头上长着两只弯角,尖角一只朝内一只朝外,眼睛也是一只睁一只闭,嘴巴大张着,没有獠牙,正是进城的入口。
音盏认了出来,这个兽头和之前在石门上见到一样。
在兽林十年,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兽,但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兽首,却完全没有能对得上号的,也就是说她根本不认识。
这并不奇怪,阿银曾经说过当年那场大战后,很多厉害的神兽都陨落了,比如众人耳熟能详的龙凤、九尾狐等,还有些血脉稀有的珍兽也因为各种原因消失,留下的多是些对灵气要求不高的兽种。
他如果不是沉睡了数千年,恐怕同样也不复存在。
看着面前不知名的兽首,音盏忍不住有些激动,她觉得自己好像触及到了银星死活不肯明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