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老王爷带兵北上查防,正好遇到炎塞国爆发瘟疫,流寇作乱,双方多次产生摩擦后升级为战事。
但花燮始终觉得奇怪,流寇扰民可以理解,怎么会邻国的边防军起冲突呢,毕竟流寇再猖狂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居然敢挑衅镇守边防有着实打实战力的边疆战士,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但人家就是这样做了,还把事情闹大引发两国战乱。
如果老王爷出事并非偶然,那么里面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事后,花燮找过当年挑事的盗匪头目,却发现这些人全都以各种方式死了,有的被手下篡位害死,有的遇到兽群遇害,还有无缘无故生病死的,反正与当年暴动相关的匪寇,一个不剩,死无对证。
这个发现让他更加坚定的认为,爷爷和众多将士绝非简单的战死沙场,而是被害于一场精心布置的阴谋。
多么讽刺啊!
将士浴血奋战守卫家国,多少女子失去丈夫,多少父母失去孩子,无数家庭的破碎和血泪,只是成全了幕后操控者的利欲熏心。
花燮并不是寻求真相的正义伙伴,也不是拯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如果不是因为花老王爷和二叔卷入其中,他只会把此事当故事听听就过,但偏偏,死去的是他的亲人。
那段时间,花王爷一下子老了十岁,王妃也偷偷垂泪,原本欢声笑语的花府,突然就晦暗下来,好像艳丽的花朵失去了颜色,活着,却没有了魂。
花燮不想英明一世的爷爷稀里糊涂被害,他需要知道真相。
但真相背后……可能是另一个深渊,所以他得很小心的,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一步步接近真相。
一年前,安插在炎塞国的线人来报,说有了目标人物的线索。
花燮本来是想亲自前往,但花王妃担心他的身体,死活不同意,只好派了行事最为稳重的来风前去。
终于,有了进展。
来风:“根据线报,属下去了那个叫咔木尔的地方,最后在一个无名小镇找到了宫洛哲。”
花燮眼瞳微缩,“你确定是他?”
宫洛哲,炎塞国上任储君,十多年前给当时在位的王国下毒,发动宫变篡位,后被现任炎塞国王,他的叔叔宫珈识破,趁宫里燃起大火时逃走,至今下落不明。
宫变那年,正是花老王爷出事那年,加上突然爆发的瘟疫,流寇,兽潮,内忧外患,环环相扣,时间太过紧凑,又太过巧合,花燮完全可以肯定,有人联合外敌设计了这一幕。
幕后人十分狡诈,相关的证据早已被抹平,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失踪的宫洛哲,作为解开真相的突破口。
来风道:“线索指向的第一个目标是咔木尔,属下逗留了大半年也没有进展,本来都快放弃了,打算继续朝着那个方向深入,谁知就在走那天遇到了杀人案,镇子被封锁起来,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属下只得留下,也幸好留下了,因为涉案人员就是宫洛哲。”
“他被指证与人通奸,成了杀死被害人的嫌犯,属下当时正好在人群中围观,初见此人时并未多想,直到证人说他是外来人不可信,才留意起来。”
听到这里,花燮微微挑眉,“虽然隔了十多年,但本公子教过你们如何看人,是你功力退步了,还是对方乔装的太厉害,居然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如果他没在现场的话,岂不是就生生错过了。
听了这话,来风垂下头,“公子教训得是,属下确实疏忽了,当时宫洛哲从外貌看完全是个女子,所以才没留意,以后一定会更加仔细,不会再犯类似的错了。”
花燮嘴角微抽,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不由想起那个脾气大得不得了的手下,当时他也没发现对方是女人……这么一想,自己好像也没资格怪来风。
于是干咳两句,道:“他装成女人应该是为了隐藏身份掩人耳目,据说宫洛哲是炎塞国有名的美男子,似乎个子也不高,你没认出来也正常。”
来风完全不知道花燮这话其实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还以为公子善解人意安慰他呢,心里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定要更加认真努力,绝不能让公子失望。
谁知花燮话峰一转,关注起了奇怪的情节,“宫洛哲男扮女装,是与谁通奸,男的女的?”
来风:“……”
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大小伙子,闻言脸都胀红了,不敢去看容颜妖孽的自家公子,只好盯着自己脚尖道:“男、男的,不,不是!他没有通奸,死者是名妇人,指证害死她的是死者丈夫,说宫洛哲与自己有染,想嫁给他才害死了原配,但事实上宫洛哲是男人,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凶手另有其人,只是两人觉得宫洛哲一个‘外乡女人’无依无靠,才联合起来嫁祸他的。”
花燮:“所以宫洛哲性别男、爱好女的身份暴露了?”
“是的。”来风道:“后来他遇到了些麻烦,属下帮他解决了,趁机与他接近,只是他的戒备心很强,言行举止滴水不漏,属下一直不敢确定其身份,又花了些时间接触,直到有天看到他腿上和胳膊上有烧伤的疤痕,联合种种迹象才最终确定下来,给公子送了消息。”
花燮点点头,“此事关系重大,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会亲自走一趟。”
来风惊讶抬头,迟疑片刻,抱拳道:“炎塞国路途遥远,环境恶劣,公子无需亲自前往,属下可以把人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