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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婵娟见吴老爷子是真的生了气,不敢再劝,只好告辞离去。
吴老爷子不想空等,亲自派人去宫里找郑素馨回家,一边训斥他儿子,“她是你媳妇,做什么成天往外跑,你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男人的!”
吴长阁很不以为然,但是唯唯诺诺,并不敢跟吴老爷子犟嘴。
吴家的人找了一大圈,才在东宫找到郑素馨的踪迹,忙托人进去通传,“家里老爷子请大奶奶赶紧回家,听说是钱庄出了事。”
郑素馨本来正在跟太子说着登基之后的一些官员人选,一听吴老爷子找她,还说钱庄出了事,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以为然,只当是吴老爷子的一个借口,对太子笑道:“那臣妇就提前恭祝陛下登基大礼。——臣妇告退。”
太子点点头,命人送她出去。
一路上,郑素馨听说了真是钱庄出了问题,心里一动,命车夫绕道,去附近的吴家钱庄瞧一瞧。
结果刚一拐角,她就看见如长龙般的队伍,绕着街口拐了好几道弯,排在他们吴家钱庄前面。那人苦笑道:“这就是了。都在挤兑呢,咱们钱庄的底银不够,放出去的帐一时又收不回来,所以大家越发恐慌……”
郑素馨立刻明白了,皱眉道:“怎会如此?最先是如何开始的?”
那人道:“您先回家,老爷正等着您说话呢。”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已经有人报到吴老爷子那里去了。
待听见整件事是因为盛家人去取银子,被吴家钱庄赶了出来,不许他们提取。才遭到民众对吴家钱庄的质疑,担心他们钱庄的银钱不够,鲸吞存户的财产,才产生了挤兑风波。
吴老爷子听见自己家的钱庄居然不肯让盛家人取银子。顿时臊得老脸通红,拍着桌子,咬牙切齿地道:“是哪个王八蛋下的命令,不许盛家人取银子的?!——把他给我揪出来!我要亲手剁了他!”
他前脚刚和另外两位国公爷商议了救盛家的事情,转头他自己家的钱庄就对盛家落井下石了,这事要传出去,他这张老脸真是没处放了!“放屁!盛家有没有官司,跟他们能不能取银子,怎能混为一谈?咱们是开钱庄的,又不是开公堂的!谁管他们家是有罪还是无罪?!只要他们在我们钱庄存过银子,我们就应该让别人取出来!——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你白做二十年掌柜了!给我滚!你不再是我吴家钱庄的掌柜!给我通令天下钱庄,不许用这个人进钱庄!”吴老爷子不由迁怒。
那掌柜很快就被人赶出去吴国公府。
他在吴家钱庄二十多年,这一下不仅丢了吴家钱庄的美差,就连别的钱庄也不能收他,如丧考妣,在吴国公府门口蹲着不肯走,哭得十分伤心。
结果在吴国公府门口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郑素馨。
掌柜扑向她的大车。在车下攀着车辕,向她哭诉,希望她能帮着说说情。
郑素馨淡淡地道:“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待我回去见了老爷再说。”
来到吴老爷子见客理事的至乐堂,郑素馨忙问道:“爹、长阁,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吴老爷子阴着脸。指了指地上撒了一地的求救信,道:“你问我,我问谁?——盛家人取银子,你为什么拦在里头?人家能存,就能取!”
郑素馨听说是这事。松了一口气,笑道:“爹,是这样的。我寻思盛七爷弑君这样大的事,太子殿下和太后娘娘肯定是饶不了盛家。咱们要是任凭他们取银子上下打点,又或是想拿了钱跑路,咱们不就是助纣为虐了?所以媳妇吩咐……”
“你闭嘴!”吴老爷子从书案后头跳了起来,恼道:“你这么会断案,你干脆去做大理寺丞算了,我们吴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大菩萨,请你自便吧!”居然出口要赶人。
郑素馨脸色唰地一下子白了,嘴唇翕合着,不知所措地看着吴老爷子,“爹……您这是什么意思?”
吴老爷子长叹一声,看着门外长条形院子里窄小的天空,喃喃地道:“周大哥,我确实不如你。我算是明白了,当初你为何不许承宗……”
郑素馨一听吴老爷子又说起当年她出嫁时候的事情,整个人气得直发抖,一口气接不上来,一股剧痛突然从五脏六腑传来,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
吴长阁在旁边正为郑素馨打抱不平,一见郑素馨晕了,忙过去抱起她,对吴老爷子道:“爹!素馨哪里不好了!这件事是意料之外,但是也不能说素馨做得不对!”
“行了行了,你们走吧,让我静一静。”吴老爷子见郑素馨居然晕过去了,也有些无语,挥了挥手,想了想,又道:“你媳妇暂时不要主持中馈了,把内院的对牌交给老二媳妇吧。”
这是要剥夺郑素馨管家的权利了。
作为嫡长媳和世子的正室妻子,居然不能管家,这可是莫大的羞辱。
吴长阁也白了脸,但是看见郑素馨晕过去的样子,还是忍了又忍,道:“爹,我先送她回去。”说着,抱着郑素馨回他们的明瑟院。
吴老爷子马上命人去明瑟院取了当家的对牌,送到二房住的攸宁堂,给他的二儿媳妇尹秀妍暂理家务。
周家二房的原配嫡妻尹秀妍出身尹氏大族,也是嫡长女。当年本是要说与神将府的神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