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来福接到家里的信,心咯噔一下……
这个女人,不知好歹,他可以装聋作哑,但是她竟然……竟然寡廉鲜耻,一点尊严都不要了!
男人就这么重要吗?果然是水性杨花,死性不改!
林来福把手里的书信撕的粉碎,转身去找花娘请假,“花娘,我家里出了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
“来福,你也算场子里的老人了,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你值得吗?”
花楼的花娘早已过了花信之期,具体年岁无人知晓,可来福跟了她二十年,知道她已快到知天命的年纪。
这二十年,花娘对与来福来说,既是老板,也是如母如妻一般的存在!
花楼的龟公一般都是跟花姐一样从小养大,来福这样十几岁才入行的,却迅速成为骨干,自然是因为他有不同寻常之处。
没错,花娘与来福,一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只是来福一直把这段关系理解成为一种作为属下应尽的职责,而不是爱慕而生的男女之情。
面对花娘的话,来福迟疑,“月娘毕竟为我林家承继香火,我……不能不管他!”
花娘脸色凝重,从来在外人面前看不清真面目的花娘,此刻不高兴三个大字明显的刻在脑门上。
“就当为了我,不行吗?”
林来福诧异,花娘,高高在上的花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世俗女子说的话!
不是花娘劝来福,既然看不上山野村妇,不如娶个花楼佳娘,胜过那些村妇许多,月娘还是花娘帮着来福挑选的人。
可什么时候开始,教导林来福不要太在意男女之情,不要过分注重女人忠诚的花娘,会说出为了我,这样的话!
“花娘,你说什么?”
似乎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不敢置信,林来福再次开口相问。
花娘,虽快到知天命之年,可保养的好,又未曾生养,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与现在的林来福相比,倒也看不出大上许多。
花娘本是半躺在软塌上,现在起身,走到林来福跟前,伸出右手挑起林来福的下巴,“阿福,你当真不知我的心意?”
浑浊的双眼里透着清明,沧桑的话语里露着纯情,林来福盯着花娘极尽全力掩藏,却早已斑驳的脸。
伸手想抚平这一条条皱纹,回到二十年前,初见花娘的样子。
二十年前,林家村大变,本来被重点培养的林来福一夜之间成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而那个曾经的伯乐,早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避之不及。
林来福看着破败的家,本以为他努力的得到族长的看中,就能改变现状,可梦破了,往后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了。
大哥来实性子直,跟人打架争水源争不过,受了伤躺在家,田地也无人管,阿娘只知道骂和哭,林来福望天,最后趁着黑夜,背起行囊,远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带的干粮也吃完了,水也喝完了,草鞋也走破了,依旧没有看到什么城镇的迹象。
林来福长这么大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相邻十里地的李家村,从没走过这么远,不知道村子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那些都在族长描述的书卷里,可族长没了,什么都没了。
黑夜,林来福饿晕了,躺在路边,迷糊之际,见到一个漂亮的姐姐,林来福一直记得自己当时的傻样,“姐姐,你好漂亮!是天上的仙女吗?太好了,我见到仙女了!”
那女子掩嘴巧笑,看着林来福晕倒,然后让人把林来福抬上马车,带着林来福一路入了城。
林来福再次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到了天宫福地,锦被软床,满屋子的金贵东西,林来福连动都不敢动,那时候开门的是个小丫头,“你醒了,花娘叫你,你跟我来吧!”
“花娘是谁?你又是谁?这里是哪里?”
小丫头一脸不屑,“来了就知道了!”
林来福跟着他一路磕磕绊绊受尽嘲弄,走到了花娘的跟前。
那时候他才知道,花娘就是那个“仙女”,那个救他一命的漂亮女人!
那一年,林来福十三,瘦小的身子,让他看上去只有十来岁!
花娘原是一位花姐,只是她花信之期已过,无人问津,便收起花牌,从花姐成了一名花娘!
因无心思嫁人,用了终身积蓄,买下了这栋花楼,成了花楼的老板!
这次,便是花娘带着花楼的几个花姐去其他花楼比美,路上救了林来福!可能是因为林来福那一句“仙女”,花娘高兴极了,对林来福少有的好脸色。
并且把林来福留在了身边,做了亲信。
一开始林来福只是帮着花娘跑跑腿,传传信,花楼的生意一直都很好!花娘认为林来福是个福星,更加看重林来福。
那时候花娘总是唤林来福,“阿福!阿福呢?阿福,你过来!阿福,在吗?”
林来福喜欢花娘这么唤他,每次明明听到了,可也当做没听到,只想多听一遍花娘那软软的语调,那时候的林来福是最快活的。
事情不多,花娘手阔,家里人也能过上舒服的日子,花娘又是那样风光霁月的人。
一年后,花楼里来了一批人,像是了不起的权贵!这批权贵把花楼里的花娘挨个挑了一遍,都看不上眼。
动手打人,说拿这些庸脂俗粉糊弄人,扬言要拆了花楼。
花娘早已退居幕后,楼面的事她只在背后操控,可这次没有办法,底下的人扛不住,只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