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除了让我们多吃点,没说多少话,尽听三人唠了。
饱餐一顿海鲜。帮着捡完桌子,二波不让我俩进厨房“沾手“。
英淑说:“老人该午休了,咱出门转转吧。”我自然遵命。
两人信步而行,沿途几次找人问路,终于置身滨海大道。大海自有大海的魅力。我随口对她讲:“23年前我到青岛海滨,触动灵感,写下并发表“雨中游栈桥”;今天我又到海滨,是不是应当写一篇“雾中观海潮”呢?“妻说我有点“海潮情结”。可不是嘛,一次是大连海边,五月间,我坐在岸边的礁石上,呆呆地看潮水汹涌拍岸,杂念皆无;一次是青岛栈桥,也是五月,霪雨霏霏,我为狂涛巨浪所惊叹,揣度古人的情怀……而今天,眼观大海深处,白雾茫茫,涌浪滔滔;近瞧堤岸海边,海水清澈,令人心动。
英淑见我看着大海发呆:“咋啦,又有灵感了?”“嗯,差不多吧”。
也许雾大天凉吧,海边游人寥寥。在海边徜徉了一会儿,我俩慢慢折返。
进屋见表哥大波在厨房忙着上灶呢,他跟我俩打个招呼,继续干活。他现在粗粗壮壮的,一点也没有年少时,我所见到的样子。
众人在屋里聊得正热乎,表哥过来说:“都去厅屋吧,开饭了!”我们让二姑姑父走在前面,从卧室到了厅屋。
一桌子的海鲜呢:有生蚝、蚬子、鳗鱼和小海螺,做法有清蒸和油炸。大家落座。这功夫,表嫂(大波妻)也到了,跟我俩见过面。初次见表嫂,感觉她长得挺面善,言谈温和。后来,我私下问过表哥,他对媳妇评价挺高,说她懂事理,对公公婆婆孝顺。待表哥弄罢最后一道菜上桌,为我俩精心准备的接风聚餐开始了。二姑家的人待客实在,没有虚套,也没啥欢迎词之类,就说:到家了,多吃点青岛特产海鲜,东北没有这方便的……妻知道吃海鲜不宜喝啤酒,建议喝点白酒吧,对身体好。表哥找来白酒,我们仨同辈,一人喝了一点。二姑姑父滴酒不沾,以水代酒了。大家正高兴的饮酒、吃饭呢,小芳从表姐那帮忙回来了。她一回来,餐桌上气氛更活跃了。
餐毕,商议今晚如何住宿。表哥诚恳的让我们去他家那处闲房住,说屋子很宽敞,几个人都能睡下,淋浴设备都齐全,还可以洗热水澡。房子是给眼下国外工作的表侄结婚准备的,买下来后一直没有住人。
英淑见表哥准备充分真心相留,看着我说:“士明,那咱们就过去住吧!”我随身拎个塑料兜,装着洗漱用具,就和英淑跟着表哥表嫂走了。我们一行四人,走到主街公交站点候车。
等了会儿,我们登上2路车。我数着,往前坐了8站地。下车后,横穿过楼房平台上的小广场,从坡上路走到坡下路,总有个百八十米吧,转乘104路公交,只坐一站地(可是这一站还真不近便)。再次下车后,我们步行一段路,走进了一个老旧小区。上楼梯走台,入单元电子门,就到了表哥家的闲居。是两卧双厅一卫一厨的设计,感觉比实际面积还要大些。夫妻俩领着我们,依次走进每个房间参观。然后大家坐在转圈沙发上歇息。表哥找出之前带过来的茶具,用开水煲现烧开水,给我俩沏“毛尖”喝。喝茶的当口,我问表哥:你这处房子多少钱买的呀?他说:“原房主是个南方人,做生意赔了,还不上银行贷款,着急出手;我拿现金全款付给他,就买下来了。”“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卖房子的?”“房主在电视上打广告,我看见的呀”。我暗想:表哥挺不简单,他能拿出一大笔现款买房,不需银行贷款,足见其经济实力,已经提前迈进小康生活,属于这些年改革受益较大那拨人。难怪不止一次听他讲:“我现在很知足,感觉老幸福了!”相信这是他的心里话,不是唱高调。我这个表哥小时候吃过苦头,因为姑父是“地主成分”,他曾经跟着下放回农村老家。据他感慨地讲:连住一个村的实在亲戚,也不敢到二姑家走动,怕受政治牵连。当时他二舅(我父亲)给他邮寄过一双棉靰鞡、一副棉手套,他至今没有忘记,在我俩面前还念叨二舅的好。这些年几经辗转,苦尽甘来,他能够调回青岛,而且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我们真为他一家高兴啊。
香茶喝足了,旧事也叙得差不多了,柱子哥领我俩再进厨房,给我们示范操作燃气热水器。
又指给我俩看:这是从家里拿来的东北大米,那是挂面,你们愿吃啥就自己做吧……看看没啥需要帮助的了,表哥表嫂才告辞回家。
这个小区夜里挺安静,我俩躺下,我边给她揉肚子(说是能缓解便秘)、捏腿,边悄悄说会儿话,不知何时睡着了。
翌日,陪英淑去商业街逛逛,又观光了“海上大世界水族馆”。
傍晚,回到二姑家,见表哥哥又在厨房忙活呢。晚餐依然丰盛,我们还品尝了青岛啤酒:小瓶包装,是姑父退休所在的啤酒厂,春节前发放给职工的。口感果然爽,远超平时喝到的“青岛啤酒”。在餐桌上深入交流,方才得知:锁柱哥曾经专门学过厨师,他退休后发挥余热,在一个海鲜城大饭店做大堂经理,不少赚钱的。只是姑父患病后,为方便照顾二老,他才从饭店下来了。这体现出他是个孝子啊。晚餐毕,大家闲聊一气。怕赶不上公交车,就动身出门返回我们住的临时寝室。锁柱心细,把我们没咋吃的“炸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