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的要求我们一定满足。”陈雪娇定定的看向陈老太太。
陈老太太没想到大房那么爽快就同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既然奶说道奉养上头了,咱今儿趁大家都在,就把话说清楚。奶并不止一个儿子,除了我爹,还有二叔、三叔、四叔,四个儿子都有侍奉双亲的责任。我们大房一个月出三两银子,几个叔叔不出的话,恐怕外头会有闲话。”
陈老太太眼里的得意未来得及收,便被陈雪娇将了一军。
这个时代,侍奉双亲是儿子的事,尤其以大房为主。当时分家大房分的东西极少,故此陈老爷子在村正、中间人等见证下,陈家二老日后失去了生活能力,四个儿子一起奉养。
当时由于陈老爷子坚持,这话白纸黑字写在分家文书上,因此陈雪娇面对陈老太太的刁难才有底气提出这么个条件。
屋子里又一阵沉默。
“二婶,你说是不是?二婶在徐州府日子过的赛过神仙,二叔开铺子每天进账不少,想必三两银子不算啥。”陈雪娇把话头递给赵氏。
大房搬出去就要出银子,二房如今在徐州府住着不也和搬出去一样。
“这话说得……”赵氏张口结舌,讷讷道,“给爹娘养老......”
不等赵氏说完,张氏拍起巴掌,哇啦一声:“三两银子呐......把我们一家子卖了也凑不齐三两银子……娘,我天天在你面前伺候着,我男人去徐州府帮二哥,我就给守活寡一样一样,这日子……”
张氏的话让屋里的人都红了脸。
“你说的啥话?”陈老爷子截住了张氏的话头,这说下去指不定说出啥露骨的话出来。
“行,出银子算我们一份,我男人跟二哥跑腿,这银子就由二哥出。”张氏一拍大腿,推了推赵氏。“二嫂手里银子多,不差那几个钱。”
陈老太太在没想到竟然话火引到了老二头上,白着一张脸捂着胸口直喘气。
“行了,都别闹了!”陈老爷子磕了磕烟袋。“我和你娘还没有老的爬不动,用不到大家出钱。”
陈老爷子一锤定音。
陈雪娇一家人趁着陈老太太愣神的当儿,鱼贯走出了上房,身后的陈老太太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陈老爷子亲自把陈雪娇一家人送出门。
“……你娘就是这么个脾气,好不好。都是个长辈......你们多担待些,她说的一些拐话、气话,你们别当真......”陈秀才陪着陈老爷子走在后头,陈老爷子脸色戚戚然,“……你有出息了,爹心里头高兴,你们这搬出去了,爹别的念想没有,就盼着你们常来家里瞧瞧......这院里的桃树还是你娘栽下的,如今这样大了......”
秋日淡白的阳光下。陈雪娇撇到陈老爷子眼角沁出泪。
走到北厢房门口,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穿着蓝布衣衫的妇女走了进来。
进来的人是韩老九媳妇,手里拎着一只大木桶,她闺女杏花在鸭蛋作坊上工,陈雪娇一家都以为她是来寻杏花的。
简单的打了声招呼,陈雪娇一家人便进了北厢房。
不消一会,外面就传来叫骂声。
“这又是咋地啦。”李氏跌脚,“一会儿都不消停。”
陈雪娇正给李氏泡茶,听到外头厮打咒骂声。手里拎着开水壶,隔着窗户瞅了几眼。
上房正门口,杏花她娘正和赵氏互相扯着头发,一个脸上被抓出了花。一个头发被扯散了钗环落了一地,上房的人俱都出来,竟然没有人上前拉架,杏花一会扯了她娘,一会扯着赵氏,怎耐她人小扯不住。一松手,两个人又打上了。
“娘,二婶和杏花她娘打起来了。”陈雪娇递给赵氏一杯茶,咧着嘴道,“我出去看看。”
“雪娇姐,你瞧瞧这可咋办?”杏花披了一脸的泪,扯着雪娇的袖子如同见到了救命主。
赵氏和杏花娘还在撕扯。上房门口一片狼藉,晒着的凉席、鞋袜都被掀翻在地上,未来的及放回粮仓的玉米洒了一地。张氏就像一只土猴一样,拍着巴掌,一会收凉席,一会捡鞋袜。
杏花娘身高体壮,一边下手,一边用恶毒的语言咒骂赵氏。赵氏体型娇小,竟然一点也不示弱,把昔日的高傲和体面全部丢弃了,也像一个普通泼妇一般反手回击,满嘴脏话。
一会杏花娘扯了赵氏的头发,一会赵氏抓了杏花娘的脸,两个人不分上下,斗的难分难舍。张氏在一边咋胡着,并没有伸出援助之后,也没有试图讲两人拉开,只是一味的团团转圈。
陈雪娇主意到上房墙壁上被泼了黄白之物,窗台下倒着一只木桶,却是方才杏花娘拎来的,散发一阵一阵恶臭。
很快,陈齐林扶着陈老爷子从上房走了出来,陈子长和陈雪妙也跟着一起。
“打死人啦!”赵氏凄厉的声音响起。
陈齐林和陈雪妙以及绿儿、翠儿俩丫鬟一起上去拉架,他们自然是偏向赵氏,杏花她娘便落了下风,赵氏趁机狠狠扯了一把杏花娘的头发。
杏花和大蛋也赶着上前拉住了杏花娘,两个厮打中的人终于被拉开。
“哎呀,二嫂子一回家就结仇了,这是咋地啦,咋一回家连着两场和杏花娘打架,哎呀,二嫂子没看出来啊,你平时病歪歪的,打起架来够厉害啊,杏花娘的脸都被你挠花了。”张氏嘴碎,第一个开口。
张氏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杏花娘抹了一把脸,熬得一声,就朝赵氏扑去。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