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是你的。你有啥证据,这可是我娘给我的陪嫁。”张氏高高昂起头训斥雪妙,“小丫头。别的不学好,倒学会诬赖你四婶了。”
原来是陈雪妙看到张氏头上戴的簪子,闹了起来。陈雪娇一猜就能猜到张氏的簪子、脸上的粉、胭脂只怕是上次搜检赵氏的房间顺手拿的。
陈老太太冷冷的盯着张氏瞧,把张氏瞧的浑身不自在。
“娘,这簪子是我娘给我的陪嫁,这十几年了我一直舍不得戴,今儿是头一回戴。”张氏边说边朝陈子贵使眼色。看样子是想让陈子贵帮着说几句。
陈子贵刚想开口,就被陈老太太狠狠剜了一眼。
“别放绉屁。就你那穷的全家穿一条裤子的娘家,还能给你置办陪嫁?你当我老糊涂记不清十几年前的事还是咋了,当年你来我们家,陪嫁的盒子空空的。身上的嫁衣是借的,那天你刚好是小月子,你娘家连布条子都穷的用不起,你裤裆里垫着一把草,要不是嫁衣是红的,拜堂的时候不被人家笑话死。我呸,还给我扯陪嫁,你不怕打脸。”陈老太太指着张氏骂。
张氏脸皮就算再厚,被陈老太太掀了老底未免脸红了。
陈老太太这话说得太露骨了。陈子贵和陈子长坐在炕上装作没有听到。
“奶,那簪子是我的,上头镶着一枚便宜珍珠。我姐说了这簪子不值钱,给我戴的。”陈雪妙抱着陈老太太的手臂在抹眼睛,“因为是姐姐给的,所以我才想着拿回来,要不然就给四婶戴了。”
陈雪娇抬了抬眼皮,陈雪妙也变聪明了。若是说这簪子值钱,即使从张氏手里讨回来也落不到她自己手上。恐怕就被陈老太太搜刮去了。
“娘,这簪子是大蛋他爹给我在镇上买的,之前不好意思戴,怕你骂大蛋爹乱花钱,我想放着也是白放着,所以今儿就戴上了。”张氏勉强笑着。
陈老太太心眼明亮,早都知道这簪子是雪妙的了,自然不信这话。可是她也不想直接就说簪子是雪妙的,因为她有自己的打算,这簪子再不值钱,也能换个几百文银子,给文嫡贴补家用不比啥都强。
“老四,你有出息了是不?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就知道给你媳妇买簪子戴,你咋不想着你老娘我头上光秃秃的?”陈老太太扭头对上了陈子贵。
陈子贵站了起来,瞅着张氏骂:“臭婆娘,我啥时候给你买簪子了,扯谎拉上我干啥,你偷拿娘的簪子不说还给娘,还戴出来乱晃。”
陈子富这话说得有技巧,他知道陈老太太的心思,所以偏不说簪子是雪妙的。
陈雪娇就看到陈老太太轻轻舒了一口气。
陈雪妙听了这话不干了,咬了咬唇说:“奶,这簪子是我的。”
陈老太太眼皮也没抬。陈雪妙急的眼泪掉了下来,这簪子可贵了,听雪姚说光是那上面的珍珠就值五两银子一颗,这簪子是丁府老太太赏的,雪姚不舍得带,上次回来拿出来给李氏和她显摆,她记在了心底,临走的时候,她帮雪姚收拾包袱顺了出来。
“反正这簪子不是雪妙的也不是娘的,就是我的。”张氏耍起了无赖,死活不愿意把簪子从头上取下来。
陈老太太气的牙痒痒,她能钳制住李氏,能拿捏住赵氏,能用软肋击打蔡氏,可是真没有实打实的方法对待张氏。
“你摘下来。”陈老太太怒喝。
陈雪娇怕陈老太太一起身撞到了自己,忍不住挪了挪屁股
“这簪子就是我的,就是我的,四婶,你咋那么不要脸。”陈雪妙哭了起来。
“你咋骂人,你骂人我撕烂你的嘴。”张氏气势汹汹,“这簪子就是我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你的?”
“我娘知道这簪子是我的。”陈雪娇哭着骂,“你真够恶毒的,翻出了我娘的家私,现在连我的簪子也偷,不要脸。”
“我恶毒,我在恶毒也比不上你娘,别让我说出好听的来。”张氏冷笑了两声扫了几眼雪娇说,“雪娇啊,你前头的哥哥要是不死……”
“雪妙胡闹什么?”赵氏从屋里披头撒发的走了出来,打断了张氏的话。
“娘,四婶她.....”雪妙哭道。
“这簪子是你四婶的,不是你的,乱嚷嚷啥。”赵氏呵斥,转而对张氏赔笑,“四弟妹,雪妙不懂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张氏就有意无意扫了雪娇一眼,得意的笑了起来。
陈雪娇心里警铃大作,李氏当年流掉了三个孩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且这秘密和赵氏有关,否则一向心高气傲的赵氏怎么会向张氏低头!
“娘......”雪妙看着张氏头上的簪子,心疼的大哭起来。
“闭嘴!”赵氏头一回这么凶的呵斥雪妙。
雪妙吓得一声都不敢哭。
“娘。”赵氏强笑道,“雪妙不懂事,这簪子确实是四弟妹的,还是上回雪姚给她的,这不被雪妙看到了,小孩子心性嘛,就要讨回来。娘,下次雪姚回来在给你带好的,四弟妹头上的这个不值啥钱。”
陈老太太竟然不吭声,算是默许了。
陈雪娇感到不可思议,这太不像陈老太太的作风了,事情反常必有妖。
其实她早都注意到了陈老太太的表情,自打张氏说出那番话,陈老太太的表情就变得不自然了。甚至看到陈雪娇的目光还躲闪了一下。
张氏摸着簪子上的珠花,露出胜利的笑容。
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