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辰复走了,邬八月便是心里头抑郁,却也要想着两个还在吃奶的小家伙,不敢心情低落。
高彤丝却是从高辰复离开起,每日都会来一水居陪伴邬八月。
一水居被周武看管得牢牢的,生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进来。
高安荣想来,他一个人来一水居不合时宜,因此他会拉着淳于氏来。但也终究会吃闭门羹——周武不放行,还有个高彤丝挡着,他们也总不能硬闯吧?
就这样,邬八月安安稳稳地坐完了月子,待到“解禁”的那一天,她足足洗了半个时辰的澡,通体舒畅之后方才出了浴房。
肖妈妈让大夫来给邬八月诊了脉,大夫言说,邬八月身体恢复得很好,并无问题,这让肖妈妈委实松了好大一口气。
坐了四十日的月子,邬八月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软了,人也疲疲的,没太多精神。
她给自己制定了恢复计划,希望找些事情来做。
肖妈妈却认为邬八月这样做不合时宜。
“大奶奶若是想继续给小少爷和小小姐喂奶,这一忙起来,可不一定能顾得上小少爷和小小姐那头。”
肖妈妈提醒了一句,邬八月笑道:“没关系的,抽空给两个孩子喂奶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肖妈妈叹了一声,道:“老奴还是觉得,大奶奶给预备着个奶娘比较好。”
邬八月迟疑了下:“之前预备的奶娘,不都遣回去了吗?”
邬八月生产之前也是考虑着自己奶水不够,所以让肖妈妈去寻了几个奶娘养着。生了两个孩子后,邬八月的奶水丰足,足够两个小家伙吃,她便也无意再白养着奶娘。客气地把奶娘请出了侯府。
如今要再将人请回来,又要多费一道功夫。
肖妈妈笑道:“有工钱拿的事儿,谁不愿意做?只要大奶奶您吩咐。老奴现在就可以让人去同她们商量。”
“那就备一个在旁边儿吧。”
邬八月其实不大喜欢让自己的孩子和别的女人亲近,更别说吃别的女人的奶。但总不能因为她的私心就让孩子饿着。
瞧得出来邬八月并不大喜欢有奶娘在身边跟着。肖妈妈笑了一声,道:“还没见过向大奶奶这般排斥奶娘的母亲。有钱的人家,孩子生了都是让奶娘喂的呢。”
邬八月笑了笑,没说话。
肖妈妈道:“大奶奶要是不喜欢奶娘在边儿上,老奴就让她只负责给小少爷小小姐喂奶,其他时候不允许她接触小少爷和小小姐,这样可好?”
邬八月顿时莞尔,道:“妈妈这般说得。倒显得我特别小气了一样。”
肖妈妈笑道:“大奶奶也是疼爱小少爷和小小姐,老奴不会笑话您的。”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一水居里的气氛融洽,两个小家伙也一改刚出生时的粉红猴子样,变得白白嫩嫩了起来。
虽然是双生子,但性别不同,长相自然也有些不同。姐姐欣瑶的模样暂时还看不出来更像谁,但弟弟初阳的模样却更像高辰复。
高彤丝抱着初阳,对邬八月笑道:“我虽然记不得大哥小时长什么样儿,不过母亲以前给大哥和我都画过小像,我那儿还留着几张。前几日翻了来瞧,阳阳长得和大哥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不比小时,光看高辰复现在。初阳也与他的相貌更相似些。
邬八月对此倒是不会吃醋,儿子要是长得像她,岂不是显得阴柔了?
况且她还有个女儿,儿子像高辰复,女儿像她就好了。
然而再过两个月,天气热了起来,两个孩子将要过百日宴了,邬八月才发现,欣瑶长得和她也没有太多相似。
高彤丝也觉得纳闷儿。
欣瑶的相貌与高辰复和邬八月都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但她的小模样却十分端庄文雅,也不知道她到底像了谁。
她们理不清楚头绪。
邬八月还是照了高辰复走之前嘱咐的。每日会带着一串儿人,抱了初阳去茂和堂给高安荣瞧瞧。
高安荣进不了一水居。只能在每日固定的时候等着儿媳妇抱了孙子来给他看。
他对此虽然颇有怨言,却也不可能闯儿子儿媳的住处,更不可能从儿子的手上抢孙子吧……
高安荣只能憋着一口气,争取每日抱孙子的时间可以拉得更长些。
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儿媳是一次生了两个,除了孙子之外,他可还有一个孙女儿。
他没提过欣瑶,淳于氏也懒得提醒他。
毕竟对淳于氏来说,要对付的重点,还是初阳。
但每一次高安荣见初阳,高辰书也会从书房那边跟过来。他一坐下,视线就会若有似无地在淳于氏身上频繁地闪过,让淳于氏坐立难安。
直到时近六月,两个小家伙眼瞅着要满百日了,高安荣又要打算大肆操办一轮。
邬八月心里不大愿意,一来是因为高辰复并不在,办那么大的阵仗也没有什么意思,何况洗三宴的时候也已经操持过了;二来是因为孩子还小,连个百日宴都办得声势浩大,恐会折福。
虽说是民间迷信,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何况上次洗三宴,话题中心都是初阳,而把欣瑶撇在一边。作为母亲,邬八月不希望女儿再受这样不公平的冷落,即便她现在并不懂这些。
邬八月委婉地向高安荣提出了她的想法,告诉高安荣,她不像把百日宴办得太大。
高安荣却道:“府里没多少人,借着这些个喜事儿也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