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之间的矛盾大多起于陌生的未知,就好,互相不认识,那看着对方手中的剑必然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慢慢的擦身而过,还要竖起耳朵绷紧神经,生怕背后传来一身剑吟。
若是走到身前一个人问了声:“你瞅啥?”。而另一个人也不愿弱了气势回他一句:“瞅你咋地?”。
说不得就得有人横尸当场,血溅五步。更甚者两败俱伤,双双上路。
若是他们互相知道了,一个人赶着去城外打点野味给家里的媳妇补身下奶,另一个急着回家见病重的老娘最后一面。或许结果马上就变得完全不同。
众人的同仇敌忾,在见到了雪国可怜的难民,还有同中原人一样可爱的孩子,这孩子还有着那些孩子所没有的懂事、成熟与坚韧。
这些所见所闻让打算在雪国大闹一场的年轻人为先前想法的正义性打了折扣,在这些年轻人的心中,所行非义便师出无名,师出无名便不好出师。
默默的赶了一天的路正好赶上这天立夏,凤飞沙看着路边雪地里一具具歪倒的骸骨,心中的斗志愈发消沉。媱金翎看着身旁的张剑一,心想要是你的话会怎么做呢?
就在这时玄白突然腾的一下站起来,冲左右一拱手。接着说道:“诸位好心相助,玄白不胜感激,但若借着大家的友谊,让你们硬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我玄白也不是这样的人”
玄白踱至门旁,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玄白必须做的事。我从小没见过世面,此去为的不是大义,没有国仇,只是家恨。以我玄家遗孤的身份,去讨一个公道。所以说再过几天,到了红叶城,我肯定要进去做一个了结。那时候你们在城外等着就好了。”
众人听他说着,当听到他说没有国仇的时候,大家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被他们忽略了。就在玄白说完之后,元生突然发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国仇,家恨。说得好,白!说得好。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非是一家一姓的天下。雪国是雪国人的雪国,不是一个国主,几个家臣的雪国。我们当初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与雪国的人民为敌,而是为了剿灭魔教,破坏他们的阴谋。不使他们穷兵黩武,祸患苍生。”
“我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媱金翎也终于坚定,通过白的一番话,她也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想法。“魔教就是我的敌人,谁与魔教勾结那也是我的敌人。凡是与魔教有关的人,都不应该得到宽恕。”
听着媱金翎的话,想起她给众人看过的水息蜃楼,昆仑的人,梁国的人岂不是更加可怜。姜森和凤飞沙终于想通,归根结底。雪国的难民涉及的只是小节,雪国统治者与魔教的勾结才为大义所不容。他们所要做的事,与那些最底层被愚弄的平民无关,与最顶层是谁统治无关,只与志在挑起战火涂炭生灵的人有关。
姜森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外面的大黑马喷了几声响鼻,显然是外面有什么事情。挑起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前方一处路口,有许多的难民聚在一起。就像围住了一只大虫的蚂蚁兵团,一个个绕着中心不停的转着,但又没有发现猎物的兴奋忙碌,反而是慢慢腾腾,小心翼翼的,显露出他们的犹疑与不安。
姜森踢了大黑马屁股一脚,赶它上前。大黑马不爽的喷着口水,却还是向人群中心迈起步子。
“哇!”
还没到人群外围,姜森站在马车上已经看到了圈内的样子。不禁吃惊的哇了一声,又挑开门帘钻回车里,怪怪的看着玄白,说道:“白,你真应该出来看看。”
“哦?什么事?”
凤飞沙的好奇心被点燃,当先站起,把姜森推到一边,出了门纵身一跃,便跳到了车厢的顶上。
“哇!你们快出来看看。”
车里的人互相看了看,一同起身,姜森早挑开门帘跟凤飞沙在车顶上看热闹去了。
他们大呼小叫的,也引起了一圈难民的注意,见他们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知道不是一般人。于是自然的左右分开,将马车让到了圈里。
当后出来的媱金翎和元生看清了前方情景也不禁转头看向了玄白。
只见圈子正中是一颗长在道旁惨白的歪脖子树,说它惨白的原因是许多南下的饥民,有吃光了粮食的,便来撕下几块树皮。慢慢的本来应该灰突突的大树全都变得惨白惨白,像极了当初那块在锅里煮过好几回的兽骨。
但一颗枯树,几根枝丫显然不是聚拢这许多人的原因。真正吸引人们的是在那根树杈垂下,在寒风里飘荡的一具尸体。寒风在人群中打着旋,带着那尸身也跟着左右摇摆,露出了后背几处要害上的伤口。
这个人临死时身体里的血液几乎被放个干净,壮硕的身躯荡的树枝发出吱嘎嘎的声音,脸上却白的可与那剥了皮的树干相比。
他身下的雪地上被人淋了一写血红的大字,也不知是不是这个人身上流出的血。
“卑鄙无耻,
卖友求荣,
玄氏归来,
引颈受戮。”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同样是以血淋出来的。
“枫家十二太保之老七枫赛文一条小命权做利息,老六伸脖子等着。”
凤飞沙从车顶跳下踩在车辕上,看着玄白问道:“白!你家里还有亲戚?”
玄白两条秀气的眉毛聚向中间,把眉心挤出几条浅线。左右看看众人,又抬头看天,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我没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