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克腾听见李过不是后金人,神色缓和下来,似是对后金人极度的反感。
那老婆婆生恐李过害怕,呵斥了一下西克腾,慢声对李过说道“不不妨事的,即使你们是后金人,遇到了危难,我们鄂伦春人也会相救的。”
原来这些人是鄂伦春人,可是李过以前曾听说,鄂伦春人是居住在大兴安岭以北一带,难道这些天竟然跑到了这里?真是这样,跑的可够远的。
李过将自己和梁诗音两个人的经历说了出来,并提出疑问“老婆婆,难道这里是大兴安岭了么?”
老婆婆一边忙着医治梁诗音,一边点了点头。
李过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天,两个人在蒙古大汉的追赶下,原来竟然真的跑到了大兴安岭了。
李过现在心中着急,既惦记自己的一大摊子事,又生怕自己的亲人部下为自己担心,另外砍死了那个什么贝子,不要影响到钱多多等人。
但此刻,李过却又毫无办法,因为梁诗音的伤口似乎恶化了。射中梁诗音的箭有准又狠,正巧射在梁诗音的后心,而且,当时没有大夫,李过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医治,更是有些耽搁。所以,只有等梁诗音伤势好转才能走,急也没用。
此时,西克腾已经被老婆婆赶了出去,老婆婆拿着剪刀剪开梁诗音后背的衣服。李过望向梁诗音的伤口,伤口处已经开始溃烂,箭创处开始化脓。
老婆婆掏出一把小刀,用刀去剜那伤口上的腐肉。
梁诗音的身体猛的动了一下,李过连忙抱住梁诗音,用手拿住梁诗音的手,梁诗音的手也紧紧攥住了他。
但见老婆婆手法熟练,将伤口处的烂肉剜掉,露出鲜红的血肉来,鲜血不住的流出。老婆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一包药面。老婆婆将药面拿水和匀,敷在梁诗音的伤口上,伤口处的鲜血登时不留了。
李过面露喜色,问那老婆婆“婆婆,她这样子没危险了吧?”
老婆婆叹了口气,“伤口太重,说不准的,还得换过几次药再看看。”老婆婆随后数落李过“你这个娃娃也忒不小心,怎么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好。”
虽然梁诗音受伤与李过并无太大关系,可是倘若当时李过不逞强赛马,对梁诗音服了软,两个人也就不会遇到那个色胆包天的扎布秃噜,李过也不会砍杀扎布秃噜,也就不会出现梁诗音受伤这样的事。李过因为梁诗音这些天跟着李过颠簸困苦,又受了重伤,心中大感内疚。
今见老婆婆埋怨他,李过也不去分辨。
老婆婆医治完后便径自出去了。
李过扯过一张兽皮,将梁诗音盖上,虽是夏日,梁诗音却浑身发抖,似乎冷的厉害。李过挪动梁诗音的身体,想要将梁诗音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却见梁诗音正睁着眼睛看他,已然醒转过来,只是眼中含着泪。
李过奇道“诗音,你哭什么?”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老婆婆医治你的时候,一定很疼的。”
梁诗音摇摇头“想是我活不成了。”
李过明白,刚刚老婆婆说梁诗音伤口严重的话、梁诗音已经听见了,便好言相劝。
梁诗音止住哭泣,却对李过说道“我心中闷得慌,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小时候睡不着,就躺在爸爸怀里听他讲故事的。”
李过心中感动,将梁诗音的头揽在怀中,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呦,我笨嘴笨舌的,可不会讲故事。”
梁诗音低下头“听说你不是有两位夫人么?就讲讲她们吧。”
李过笑笑,说道“他们有什么好讲的。”但也不肯拂了梁诗音的意,便讲了起来,讲到与黄秀战场上杀敌,梁诗音不由的大声佩服,并说道,“黄秀好生了得,真希望以后见一见才好。”一转头,看了一眼李过“呦!原来你是个反贼,我才知道。”
李过心头一凛,便不肯多讲,梁诗音也不追问。
等讲到自己因为抱了江映蓉一下,被逼无奈娶了江映蓉的时候,梁诗音不由咯咯的笑了起来“那你又抱了我多少次呢?”
李过心中一动,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梁诗音身体受伤,走路不便,李过又是背,又是抱,又是搀扶,虽是不经意,那梁诗音的身体也触碰了个遍。
李过正想解释,却见梁诗音呼吸徐徐,已经睡了。
李过叹了口气,将梁诗音放好,便去找西克腾。
西克腾此时已经将猎到的那只老虎剥了皮,那虎肉已经被西克腾分给村子里的了。这个村子的人都是鄂伦春人,鄂伦春的意思就是,‘使用驯鹿的人’和‘山岭上的猎人人’。鄂伦春人以狩猎和养殖驯鹿为生,天生勇敢,人人都是豪爽之士,猎到的猎物,向来都是跟大家分享的。
西克腾虽然粗壮,心却很细,惦记李过和梁诗音,便砍了一整只虎腿和一大块虎肉,前来找李过。
李过便和西克腾回到他和梁诗音住的窝棚,原来那窝棚叫仙人柱,是鄂伦春人特有的住所,用几十根五六米长的树干,斜斜的搭建起来,冬天在外面铺上厚厚的兽皮,夏天则是铺上茅草,真正的冬暖夏凉。
而鄂伦春人生活做饭便在仙人柱内,仙人柱呈圆锥型,空间很高,便有些烟也都消散了。
西克腾见李过似乎饿了,点着了火。李过则找到一个小铁锅,洗刷干净,拿刀砍下一块虎肉,放在锅里慢慢的熬汤。梁诗音身体现在虚弱,正好熬些汤来滋补。
而西克腾已经将那整只虎腿架到火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