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铺着华丽的镶金地毯,灯火辉煌。
大概有三四百名官员站立在地毯两边,正面的御陛的皇座上坐着穿着皇袍、拿着权杖的希尔拉,右边是阿楚穆首相,左边是昂莱维特辅相。阿莉丝站在阿楚穆的下首。
我急急忙忙走上前行礼:“宇天龙参见女皇陛下!”
“哦,伯爵阁下,免礼!”希尔拉一边点头还礼一边做了个平身的手势:“阁下,有事吗?”
“是的,陛下,”我说:“刚才臣下出城,看到海边刑场上正在处死从启卡逊尼亚抓来的俘虏,据说是陛下的命令……”
“是的,阁下。”希尔拉说:“启卡逊尼亚是我们的死敌,这些人是我进攻启卡逊尼亚的时候抓回来的,本来大臣们想把他们当成奴隶卖掉,我觉得不必卖这样的奴隶,所以下令全处理掉,根绝后患。”
“陛下,请恕我直言,您这样的做法不妥当。”我很干脆地说:“启卡逊尼亚和蓬凡那为敌,您的义父孟丘拉德皇帝陛下的去世也和他们有关,这个没错儿。但是您要想想,那其实是罕根大公一个人的行为,他想炫耀自己的本领和能力,和臣民无关……”
“但是他们追随罕根和我们做对,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要让他们知道,和蓬凡那做对,必须付出代价!”
“当然了陛下,这个毫无问题,要竖立威信、征服敌人,武力和杀戮是必须的,但是您却忽视了仁慈和宽宥的力量!”
“对待俘虏没有仁慈和宽宥,”旁边的斯丁伯爵说话了:“对待俘虏,要么卖掉,要么杀掉,这是惯例!”
我霍地转过身:“斯丁伯爵阁下,如果我遵守这个惯例,您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斯丁张了张嘴,没词儿了。
“陛下,据臣下所知,蓬凡那和启卡逊尼亚开战不是一回两回了,您也想征服启卡逊尼亚,也攻陷了他们都城,也毁灭过他们的舰队,但是启卡逊尼亚一直没有征服,是因为武力和杀戮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要征服一个国家,仅有武力和杀戮是不够的,不能让人心服,只能增加仇恨,只要您杀不绝他们,他们会永远和您为敌!但是如果您用仁慈和宽宥去对待他们,让他们知道,给他们带来战争、死亡和灾难的,是罕根而不是您,这样他们就会归附您而背离罕根。”
“您这个理论,可信吗?”乔卡迪罗侯爵表示怀疑。
“怎么不可信?”我说:“我知道,在彭匹赫纳帝国,有许多国家已经暗中支持皇帝陛下,但我知道,那些国家不全是陛下用坚船利炮征服的,而是您仁慈的援助之手把他们拉了过来,这样的国家占了大部分吧?您不认为很多时候,仁慈比残酷更有力量吗?”
希尔拉皱着眉头说:“可是对启卡逊尼亚,我不相信他们能臣服我……”
“陛下,您为什么不肯试试?反正启卡逊尼亚您不放在眼里,外面那三千多人都是启卡逊尼亚的普通贵族和平民,对您来说也不过是沙土草芥,您为什么不拿他们试试仁慈的力量?也许您的仁慈,会比您的坚船利炮和屠刀更有威力呢!”
希尔拉低头沉吟片刻,抬头看看我,又看看众人,说:“来人,传我的命令,赦免了那些人,送他们回启卡逊尼亚……”
“哦不,陛下,我希望您能亲自去刑场下命令,让那些启卡逊尼亚的人民都听到您亲口下的赦免令,看到您的仁慈宽容样子。”
希尔拉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站起来,走下御陛:“备车,去海边刑场!”
到了皇宫门口,一辆黄金马车已经停在那里,希尔拉上了车,一帮子大臣和侍卫跟着,出了城,很快来到刑场。
希尔拉下了马车,四周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启卡逊尼亚的俘虏队伍发出一连串的哭喊和求饶声,此起彼伏。
希尔拉走上第一个绞刑台,站住,往下看看,抬了一下手,下面顿时静了。
她用沉缓而嘹亮的声音对下面的众囚犯大声说:“启卡逊尼亚的人听着,多少年来,蓬凡那和启卡逊尼亚发生了多场战争,你们无数的亲人在战争中送了性命。
“本来蓬凡那和启卡逊尼亚没有仇怨,罕根为了显示自己的才能,炫耀自己的本领,无端地引起的战争,你们追随罕根和蓬凡那做对,不过是给他的自我满足当了武器、做了炮灰。
“这次我攻陷了启卡逊尼亚,抓获了你们,本来应该把你们全都处死,但是我觉得还应该以仁慈为重,所以决定赦免你们,放你们回启卡逊尼亚!
“如果以后你们还继续追随罕根,还想把自己送进战火里,那么我不会再有第二次饶恕!希望你们能珍惜这次机会,珍惜自己的生命!”
下面寂静了几秒钟,轰然爆发出一片欢呼和感恩声。
“谢谢仁慈的女皇陛下!”
“感谢女皇陛下开恩啊!”
“女皇陛下万岁!”
希尔拉转头对台下的尤塔说:“尤塔大公,准备船只,把他们安全送回启卡逊尼亚!”
“遵命,陛下!”尤塔一边行礼一边答应。
我在台下,长长地松了口气。
希尔拉走下台来,远远地看看我,没说话,带人上车走了。
奇怪的是,从这以后一直七八天,希尔拉、阿莉丝都没来找我,他们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好像一直在接待一些神神秘秘的访问团或别的什么使者团,之后就和一帮子大臣在密谋。大概是希尔拉这次出海外出的时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