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当时els-00q及时转移核物质。不然我们的努力将直接付之一炬,而人类社会的走势更会疯狂。”
提耶利亚查阅须臾陆续发出的报告后,实在有点后怕。
aeu光束实验地下基地的供水依赖当地地下水,核发电组更在地下基地的最深处。爆炸发生后,核物质融断隔离层,仅差一点就将进入地下水层。倘若核辐射物质进入地下水层,届时的影响,即使凭当代科技也要头痛万分。
即使(依靠大国对其后续发展的担忧而)成功治理,aeon整体的发展起码倒退五十年——
事实上,aeon的发展不过区区数年罢了。换而言之,这意味着将比原来的库尔吉斯的形势更差。
“怪不得aeu会坚决否认。”提耶利亚又言,“一旦暴露,aeu现任政府将陷入诞生以来决无前例的巨大动荡中。核泄漏影响也会直接影响临近的aeu各国。”
室内空空,并没有刹那的身影。
“那么我们该告诉大众吗?”
虽然可称为喜讯,直白地公布未必能带来好的结果。aeon内部仍然充满着各种各样不和谐的势力,而大多数人们的判断力受限于过去种种,还不够成熟,会被轻易地诱导与利用。
即使能够明确地判断是非,出于自身的根本利益,往往也会选择闭嘴或跟随。
恐慌、煽动、利用、分裂、反抗。
在须臾的议定中,最终选择的是与以往的缄默与绥靖。
“到头来,还是倾向于维稳与遮掩。还不能告诉他们,要等到足够成熟地接受这一切为止。可是等着等着,我们是否会变质,变成正应该被打倒的、正应该被反抗的。”
aeon的顾问团体内不乏存有异心却不轻易显露的家伙。各地组建的党派为维护各自宣扬的理念也在媒体上不停论战。
丽人空屋独叹息。
“我也只是个战士而已。”
做不来,看不透。
他向往的是尽情追逐灿烂的美好,而非在泥沼中与种种妖魔鬼怪永无止境地斗法。
然后连自己原本的样子与目的也忘却。
日薄云融,扫地春风。
春末夏初时候,无情天地之间,风动,沙起,扑在建筑上,蒙上昏黄色的一片。
孩童相聚的室内,温度始中。
他们都是些被国立福利院收养的孩子。既出于对王宫斗争的厌倦,也出于官方任务的政治形象塑造,玛丽娜来到这里。
记者则被卫兵阻拦在福利院外。
她也不做太多,仅仅念着人类童年的故事,有关三百年前到三千年前人类历史的故事。对她而言,与孩子的相处远比与大人的相处轻松愉快得多。
孩子固然因为不懂而易触怒人,但大人的太懂更是对她的折磨。
“什么嘛!公主大姐姐,新的王朝建立后,又在几十、几百年后被推翻。这兴兴亡亡的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也太笨了吧!”
一个灵敏女童脱口而出的问倒让玛丽娜惊异。
这问一出口,这些孩子就叽叽喳喳地讨论开来,天真的样子像极了真正无邪的孩童——
也仅是像罢了。
玛丽娜不能因此开怀。
每当想到她所接触到的这些孩子与她的对话也可能充满谨慎的试探、害怕被责罚的恐惧、生来孑然的自我防护以及……他人针对玛丽娜而进行的教诲时,一切都令人怀疑。
当做戏久时,连无私的喜爱的泄露也会被进行各种恶意的揣测与宣扬。
——认识何以可能?
——理解又何以可能?
她在思索一个道路。
心思翻转的当下,玛丽娜自在微笑,她说:
“就这样,先辈们的故事流传下来,被我们知道、学习。所以我们可千万不要犯下重复的错误了啊。”
于是笑语常伴,直至马斯德·拉夫玛蒂叩响大门,玛丽娜收敛笑容,端庄温婉,轻声告别,转而形成威严。
此威严的目光中,不是别的,正是直指天地的野心。
人类的历史从来不是一个轮回,更非是个简单的周期。
玛丽娜越来越深地意识到这点。
人们斗争兴亡的规律,以及人类的创造,总结、开拓、争论、改善,并一代代积累流传至今。
“在原始森林与山洞中的猿人们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的后代会创造出绚烂之极的文明遍布地球大地,其手甚至伸及曾只能望见的灿烂星空吧?马斯德·拉夫玛蒂。”
可意识到的同时,却是更大的无力。
面对在阿扎迪斯坦上层斗争中,既定的、既知的、重复的事情,她居然找不到一条更好的出路。
只像是一条脆弱小舟在暴风雨中无法操控自己的方向,而不得不随波逐流。
马斯德·拉夫玛蒂自然能够猜到这少女的心思。
“你对一切感到厌恶吗?玛丽娜殿下。”
“没错。”
玛丽娜直言不讳道。
进入aeon计划并使用须臾等多种高科技,的确大大缓解阿扎迪斯坦的现状。但更多的问题仍然不停地暴露出来。
其中之一则是愈演愈烈的宗教问题。
由于曾经征服过很多地区,阿扎迪斯坦早已是个成分复杂的国家,存在为数不少被歧视的异端、异信徒与无信者。
脱离家庭教育的新一代学生(尤其是那些异端、异信徒、无信者)成长起来后,对现状非常不满,决定联合运动改变现状,最终在核电被抨击的当下,一同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