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画室里面,一塌糊涂。涂料桶倒在墙边,里面的颜料流的到处都是。傅欢颜全身炸毛,那高贵的傅家三小姐脾气上来,气场全开,手边的东西都被她摔在地板上。
傅晋臣大步跨上楼梯,人还没到三楼,就见一个陶瓷罐子顺着开敞的画室门被丢出来,狠狠砸在走廊的墙上,摔得粉碎。
男人眼角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进入画室。沐良站在门边,正在看着傅欢颜发疯一样摔东西,她并没真的动手,好歹练过几年跆拳道,真要动手傅欢颜未必是对手!
“傅欢颜!”
傅晋臣剑眉紧蹙,锐利的双眸轻眯,看向站在画板前耀武扬威的人。
听到他的吼声,傅欢颜心底的怒火更甚。她随手抄起边上一个画板,对着刚进门的男人丢出去。
眼见那东西就要砸中沐良,傅晋臣眼疾手快把人拉到怀里,护着她往墙角闪。
来不及细看,沐良整个人已经被拥入一具温暖的怀抱。她鼻尖蹭在男人的胸前,那股独有的清冽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香,顿时让她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没事?”傅晋臣低头,盯着怀里的人问。
沐良摇摇头,双手不自觉搂住他的腰。
侧面楼梯,傅政紧随其后上来,他抬脚躲过地板上飞溅的玻璃渣滓,眼睛落在沐良紧扣在傅晋臣腰间的双手上。
傅政别开视线,低头走到傅欢颜身后。
“怎么着,你们俩一伙的?”傅欢颜双手叉腰,直喘粗气。
傅晋臣挑眉看过去,质问道:“傅欢颜,你又抽什么疯?!”
“我抽疯?”
傅欢颜炸毛,伸手指着她怀里的画板,道:“她毁了我的画!这幅画我答应要送去画展的,现在被她搞成这样,你还说我抽疯?!”
傅欢颜气急败坏,“你才抽疯!你们全家都抽疯!”
“我全家就是你全家!”傅晋臣冷笑。
沐良不想让他们姐弟吵架,伸手拉住身边的男人,道:“你真是恶人先告状,我楼上的钢琴,不是你故意弄坏的吗?傅欢颜,做人要坦荡些!”
“你说我不坦荡?”傅欢颜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俏脸气的发青,“好啊!你个破打渔家的女儿,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
她气急,冲口而出的话完全没经过大脑。傅欢颜就是这样的人,跋扈的谁也不能惹!
这句话狠狠刺伤沐良,她绝对不能忍受任何人涉及她的父母亲人。沐良一把推开傅晋臣,双手紧握成拳,抬脚就要过去。
傅晋臣一惊,迅速伸手箍住沐良的腰,把她扣在怀里,不让她动。
这边傅欢颜也不含糊,挽起袖子上前,却被傅政死死拉住。
“放开!”
傅欢颜挣扎不开,眼见傅政沉着脸,神情阴霾。这臭小子,什么时候长这么高,这么大力气的?!
“都给我住手……”
傅东亭站在画室外,身后跟着不敢置信的众人,战况相当激烈啊!
不多久,楼下的餐厅里,傅东亭正襟危坐,脸色阴沉。
沐良和傅欢颜站在饭桌边上,两个人依旧虎视眈眈。
傅晋臣坐在他的位置,双腿交叠着,神色倒是看不出什么起伏。
众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曹婉馨看到这架势,忙的抱起傅橙躲开,生怕吓坏孩子。其他人都就坐,却神态各异。
傅政微微垂着头,眼底的神色尽数掩藏。
主位上,尤储秀给丈夫递过一杯茶,但见他脸色愠怒,没敢轻易说话。
傅东亭鹰隼般的目光摄人,整个餐厅都极为安静,无人开口。
“爸,要不然先吃饭,一会儿您再教训?”傅培安见气氛紧绷,试探的问了问。
餐厅的墙角,‘咚咚’的落地钟敲响,指针滑向七点。傅东亭不发话,大家谁也不敢动筷子。
傅欢颜眨了眨眼,见爸爸神情骇人,这时候有点后怕。她眼珠子一转,小嘴撇了撇,转身朝着尤储秀扑过去,哭道:“妈妈,他们都欺负我!”
傅欢颜眼眶里晶莹剔透的泪珠逼真,一颗颗金豆子,硬生生砸在那当妈的心上。
尤储秀心疼的不行,自动忽略她嘴里的他们,只是挑眉盯着沐良,眼底已有怒气。
事情总要讲前因后果,沐良被这个眼神看的心底发寒。为什么不问原因就认定是她不对?
到底是女儿,终究是不一样的。
沐良忽然很想家,她想枕在妈妈的腿上听她讲故事,想趴在爸爸的肩膀上,跟他闹着玩。
傅晋臣眼波微动,看到沐良咬着唇,神色渐渐暗淡下去。
“道歉!”
傅东亭一声怒斥,吓的傅欢颜收敛起哭声,也让沐良心尖缩了缩。
这边椅子里,傅晋臣微微抬起头,目光幽暗的落在前方父亲的身上。
傅欢颜抹掉眼泪,得意的弯起唇。
虽然低着头,沐良还是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心中坚定。她绝对不会道歉!
“傅欢颜,道歉!”
傅东亭重复一遍。
众人脸色微变。
“让我道歉?”傅欢颜瞪眼,简直不敢相信,“爸爸你是不是,给气糊涂了啊?应该道歉的是她,那个渔民家的女儿!”
啪——
傅东亭动怒,骂道:“放肆!”
从小到大,傅欢颜还是第一次被傅东亭骂。以前无论她做错什么,爸爸最多也就教训她两句,还没对她发过脾气。
尤储秀亦是暗暗吃惊,脸色愈发难看。
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