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从琴行回来,宋儒风又出现短暂的昏迷。宋清华守了父亲一整晚,眼眶都是肿的。
林蔷刚刚送走医生,脸色沉重的回来。
“爸爸,您觉得好些了吗?”
宋儒风背靠着床头,声音很虚弱,“好多了。”
“我们去医院吧。”宋清华眼眶发红。
宋儒风摇摇头。
“外公!”宋爱瑜撅着嘴,“你听妈妈话,我们去医院。”
“好了,外公没事。”宋儒风抬起手,摸了摸宋爱瑜的头顶,“我还没看到你订婚,绝对不会有事的。”
“外公……”
宋爱瑜握住他冰冷的手,眼眶红了红,“我不只要你看我订婚,还要你看我穿着婚纱嫁人。”
宋儒风笑了笑,眼底的神色深邃。
“你妈妈昨晚一夜没睡,你让她去睡一会儿。”宋爱瑜点点头,拉着宋清华的手,两人离开房间。
“我还能坚持多久?”宋儒风将头望向窗外,问道。
林蔷别开视线,没有开口。
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宋儒风指了指卧室的门,林蔷谨慎的扫了眼,才把门关上。
拉开床头的抽屉,宋儒风将里面的遗嘱拿出来,亲自交到林蔷的手里,道:“这是我重新立的遗嘱,我把它交给你来保管!你要记住,这份遗嘱在良良回来前,绝对不能公布,甚至连清华也不能告诉。”
“我明白。”林蔷打开公文包,将遗嘱放进去。
“书房的保险柜里有我之前的遗嘱,那份不要动,一直放在里面。”宋儒风话说声很低,林蔷端来床头的温水,送到他的嘴边。
“董事长,我想问您一件事。”
“说吧。”
宋儒风上半身靠着床头,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却已经气喘吁吁。
“您为什么一定要选傅晋臣?”
“为什么?”
宋儒风忽然抿起轻笑,他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那个相框,里面是三个人的合照。宋爱瑜站在中间,宋清华跟宋儒风分别在两边。
“我死了以后,宋氏必然有动荡,清华纵然强势,但她一个人绝对难撑大局。这种时候,能够帮她稳住局面的,只有傅家!”
宋儒风挑起眉,把握十足,“傅宋两家联姻以后,各自都有所得。即便只是挂着这个名头,外面那些人也不敢贸然动手,这是其一。”
宋儒风勾起唇,眼底的神情逐渐沉下来,“其二,如果爱瑜已经知道她的身世,如果她心存贪念,那么她若是找到除了傅晋臣以外的任何人联手,未来都有可能颠覆宋氏!”
“难道傅晋臣不会帮她吗?”林蔷蹙眉。
宋儒风笑了,笑得别有深意。他这个老头子,若说有什么是过人的,那就是他饱经风霜后看人的本事!
如果傅晋臣心里有爱瑜,他之前就不会不同意订婚,非要自己出面以利益相压,他才会不情不愿的点头。
而且,他还记得在傅东亭的寿宴上,他曾经看到沐良与傅晋臣共奏的那首曲子。那般的婉转流畅,只怕动情的并非是良良一个人!
赌一次吧!如果他还有时间,他不会如此安排,可惜……
宋儒风勾起唇,道:“如果傅晋臣是不择手段的人,那么今时今日,他在傅家就不会处处受制于人!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我还是相信我的眼光!”
“他跟当年的桑瑜,终究是不同的!”宋儒风目光沉下去。
林蔷豁然想通。原来董事长一定要宋爱瑜跟傅晋臣订婚,是要把宋爱瑜困死在这个圈里,让她失去联合外敌的机会!
“有当年清华的前车之鉴,我必须要谨慎。”宋儒风敛下眉,嘴角涌起的笑容苦涩,“如果当初,我肯这样一步步筹划,也不能让桑瑜钻了空子,害的清华一生痛苦!”
“董事长,”林蔷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薄唇轻抿,“您的苦心,清华总有一天能明白。”
宋儒风眼底神情暗了暗,他等不到那天了。
“那您的意思是,希望良良……”林蔷动了动嘴,满腹疑问。
“丫头,你看外面那株沉香树。”宋儒风颤巍巍抬起手,指着正对着他窗口的那株树,道:“明明都已经枯了,可它今年又冒出新芽。”
林蔷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果然见到那干枯的枝桠上有新绿冒出。
“人生有太多的事情,我们无法预料,人心如是,事事如此。”宋儒风两鬓的白发梳理整齐,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次,我把选择的机会留给良良!我能做的,只是在她还没回家前,帮她牢牢守护好,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林蔷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董事长,都怪我不好,当初我要是没有把孩子抱走,也不至于如此。”
“命中注定!”宋儒风释然的笑了笑,“这样也好,要是良良留在宋家,清华心里的那个结,也许这辈子都解不开。”
“您放心吧,”林蔷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我一定竭尽所能,让她们母女相认。”
宋儒风点点头,嘴角微颤,“有你在清华身边,我可以安心很多!”
林蔷低下头,心尖酸涩。
“那爱瑜呢?”林蔷终究心有疑惑。
宋儒风低头望着手中的相框,沉声道:“我养了她二十几年,怎么能没有感情?不过为了宋家,为了良良,我不能不防!你要帮我牢牢盯着她,如果她安分,这份遗嘱里自有属于她的,如果她有异动……”
林蔷缓缓点头,已然明白。
“林蔷,你跟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