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让人打了大夫人的嬷嬷,大夫人非常生气,但安楠又教训得合情合理,反而是她自己理亏,再加上她表面上和善温柔的性子,就更加不可能对安楠怎么样了,可是她不报复回去又不甘心,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安楠敢当面就打她的心腹,可见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于是她暗示了家里的管事,特别是厨房里的嬷嬷,克扣安楠伙食。
家里的管事都是大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只听她的话,接收到大夫人的暗示,自然是想方设法地要在衣食住行上为难安楠。
比如安楠出行要用马车,则“不巧”家里的马车不是被几个长辈用了,就是坏了,没坏的都是又狭小又破烂肮脏的……
而一日三餐的饭菜,不是分量少了,就是冷了,或者质量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衣服也是,不是被洗衣房洗坏了就是忘了洗……
突然之间万事都不顺起来,安楠要是还不知道这是大夫人开始整自己了那才奇怪,不过这点小事情才难不倒她。
吃的不好?她把那些猪食拿回厨房里,二话不说,按着厨房的大管事二管事,让她们把这些饭菜全塞进肚子里,要是吐了,便连吐出来的东西一并吃回去,不管她们想扯着大夫人的旗子仗人势也好,威胁恐吓也罢,安楠一概不理,就收拾她们。
然后把她们修理得狼狈不堪后拉到大夫人院子里,当面质问大夫人是不是她示意厨房的人故意克扣她的伙食,大夫人当然不可能承认,而安楠不管她承不承认,警告她要是还有下一次,她不介意跟安宁交换饭菜。
大夫人只能恨恨地收了手。
至于马车的事,那就更简单了,安楠直接把那几架又破又脏的马车拉到大街上,敲锣打鼓地告诉大家,这是户部尚书安伦思的夫人为她的继女精心准备的出行马车,这样用心良苦,安楠当然要帮她好好宣传一番啊。
于是瞬间大夫人的名声就臭了,别人都说没想到她表面上装得对继女那么好,却不知原来都是装的,其实心底里黑得很,否则怎么会让继女用这样的马车?堂堂户部尚书家,难道连用一辆好点的马车也不行吗?可见是故意折辱继女呢,不是亲生就是不一样,后娘心就是狠毒……
而户部尚书安伦思上朝时更是被御史弹劾,说他纵容继妻苛待继女,内惟不修,德不配位……总之狠狠参了他一次,同僚们对此幸灾乐祸,全是看他笑话的,而皇帝更是把他臭骂了一顿,说他连家事都处理不好,又怎么处理国事?
被御史和皇帝骂得狗血淋头安伦思怒气冲冲地回到家里,就把安楠找来,想狠狠教训她一顿,他已经认定了这事一定是安楠搞出来害他的!
“你这个不孝女!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我?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早该在你刚出世时就掐死你的,免得你现在来害我!”安伦思气急败坏地指着安楠骂道。
见她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她扔过去,显然是怒急了。
安楠轻飘飘地随手一挥,那只茶杯就换了个方向朝安伦思飞回去了,要不是他躲得快,就会精准地砸中他的额头。
安伦思气得浑身都颤抖了,没想到她居然敢还手:“你还敢还手?!你这个混账,无法无天了!老子现在就要教训教训你什么叫孝道!”
说着他一点颜面都不顾了,往日的温和儒雅一点都看不见了,瞪红了眼睛冲上来,安楠毫不怀疑他此刻是想要打死自己的。
但她当然不会乖乖地任他打啊,她灵巧了躲闪几次,时不时踹几个凳子到他脚下,于是他出力太猛又打不中目标,收力不及,撞上凳子,立刻就被绊倒,抱着自己的小腿惨叫……这下子才是真的“斯文扫地”了。
大夫人这会儿被通风报信的下人带过来了,看见地上翻滚的丈夫,立刻眼眶一红,扑到安伦思身上急得掉着眼泪哭喊道:“老爷!老爷您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安楠抱臂在一旁看戏一样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不减一点风采。
大夫人哭了一会儿,突然看向安楠,说:“阿楠,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他是你父亲啊,你怎么对他下得了手?这不是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吗?”
果然是宅斗的一把好手,一会儿功夫就给安楠安上了好几道罪名。
“是他对我先动手的,还有,我并没有对他下手啊,只是他自己不小心绊倒了凳子才摔倒的。”安楠吹了吹自己的指甲,无所谓地说道。
看到她这幅目中无人的模样,安伦思连小腿的疼痛也忘了,气得指着安楠大骂:“逆女!还敢狡辩!上家法!看我不打死她!”说着他不顾腿疼,爬了起来,就要吩咐下人准备上家法。
“容我提醒你一下,我现在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很快就要出嫁了,不知道如果三皇子知道我被你们找借口上家法会怎么想?”安楠笑眯眯地说道,三皇子虽然是她的仇人,但并不妨碍她拿他的名头来狐假虎威一番啊。
于是安伦思和大夫人听到了三皇子的名字,果然立刻就冷静下来了,气昏了头的安伦思这时候才想到,原来这个大女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无依无靠,可以随他任意处置的人了,她如今有了靠山。
安伦思想到这里,即使气得再狠也知道自己暂时没法处罚安楠了,但他头一次被这个自己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女儿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