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的功夫,茶叶都喝得有些没味道了,知县还是没有出现,知道对方在拿捏自己,张奇也不动怒,慢条斯理地让门子给自己续上茶水,又叫过几样瓜果点心来,耐心地等待着。
云片糕,芝麻糖,香瓜子和甜橄榄,县衙中的点心谈不上奢华,还不如张奇穿越之后自家享用过的,但胜在制作精致,都是老师傅做的,倒也颇为合张奇的胃口,不由地多用了些,门子暗自咋舌,又来给张奇续上了一次茶水,又给张奇添上了一盘暖房里种植的马奶葡萄和一碟子金丝蜜枣。
轻快的脚步声总算响起,王师爷陪着笑脸在前面引路,一名面色冷冽,相貌威严的中年官员跟着走了进来,目光很是森然地盯着张奇,张奇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学生张奇拜见县尊老父母。”
大楚社会等级森严,除了官本位之外,就是以儒释道三家为尊,享受种种特权与优免,张奇没有拜入县中道院僧院,也不是县中某个学院的学生,宗室的身份也没有被承认,作为平民的张奇本应该跪拜给县令叩头的,但此世有贡生制度,缴纳一定粮米钱财可以取得贡生的身份,可以进入县学旁听,更可以见官不跪,大户人家基本都会为自家子弟纳个贡生,张奇也不例外。
“快坐快坐,本县早就该到,可是实在是公务繁忙,张小友久等了。”知县的脸上挤出了几分笑容,招呼着张奇落座,自己也四平八稳地落座,不咸不淡地说着场面话。
张奇应付着知县,前身的记忆对这个知县的印象不多,这个知县叫计鸣岐,是北方人,进士出身,大楚采用的也是流官制度,他在本地已经任职两年,据说考评还不赖,一年后应该可以去府城或是州城任职,升任六品官员也是可能的。
这扶风郡是朝廷现在能掌控的不多的郡了,郡内没有节度使和军镇,烈皇帝当年下令各地编练新军,当时的郡守将郡内不堪用的五万郡兵精编成了一万五千扶风新军,护佑着郡内的一方平安,郡内的官员也是保持着权威,不像有的藩镇军镇存在的郡中,朝廷任命的官员权威全无,只能沦为橡皮图章。
计鸣岐放下了茶盏,淡淡地开口问到:“听闻前几日林意清那个奸贼逞凶,张小友受伤昏迷,可是好些了?”
听到戏肉来了,张奇赶忙欠了欠身:“有劳老父母挂心,学生却是无碍了,那奸贼甚是凶残,幸亏壮班的几位捕头带着民壮赶来,才没有酿成大祸,学生受的伤也是无碍,有舍妹带回的灵药,这不是没几天就能过来拜见老父母了吗?”
听了张奇的话,计鸣岐点了点头,那林意清在县中杀伤多人,伏法的时候却没有公门中人在场,现在时局虽然动荡,但金平府地界还算是平静,出了这种凶案,已经惊动了府城,林意清伏法,对计鸣岐来说也算是一份功劳,张奇愿意将功劳让给县中的捕头,还算是懂事。
至于张奇家中私蓄兵甲劲弩,在大楚开国之时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现在都是心照不宣了,只要不穿着铁甲拿着违禁的兵器进入县城,计鸣岐只当是不知道,至于私自调动扶风新军,甚至动用火器,那也不是他小小一名县令能管的,对方的舅父论品级比自己还大一级,现在又是武贵文贱的时代,对方的舅父可是在郡守面前都说的上话的人,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
想到这一点,又听到张奇故意提了一下自己的妹妹,计鸣岐不由地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听闻令妹的修为又精进了?”
“舍妹现在修为到了紧要关头,正在家中闭关,估计回返郡城的时候就是七级道士了。”张奇故作镇定,其实心中颇为羡慕地说到。
“十六岁的七级道士?那可真是修道真种子啊。”计鸣岐失声说到。
看到计鸣岐的样子,张奇有些好笑地应付着对方,如愿以偿地处理好了这回的祸事,自己舅父调动扶风新军的事,还有自家私蓄的违禁兵甲,计鸣岐就当不知道,小妹将林意清挫骨扬灰,动用人手追查林意清老娘的事情计鸣岐也默许了。
看着刻意显得很亲切的计鸣岐,张奇心中有些感慨,要是没有小妹还有舅父,自己也不是海虎帮的少东家,摊上林意清这件祸事,自己不死也要被扒上一层皮,灭门的县令可不是说笑的。
“其实学生今天来见老父母,还有件事,学生经此大变,觉醒了蜃龙血统。”张奇笑着冲计鸣岐说到。
听到张奇的话,计鸣岐瞳孔缩了缩:“哦?那倒是件幸事,可否让本县一观?”
张奇点了点头,暗自运用自己的血脉能力,一股白色的烟雾从张奇身上涌动出来,逐渐充满了整个房间,计鸣岐目光如电地看着隐藏在云雾中的张奇,王师爷感受着空气中浓重的水汽,有些不适应地咳嗽起来。
“确实是蜃龙的云雾术,本县在这里恭喜小友了。”计鸣岐站起拱了拱手,王师爷赶忙跟着,张奇则赶忙回礼。
大楚开国数百年,宗室众多,除了世袭的几位亲王外,实行的却是爵位降袭的制度,皇帝的儿子封亲王,亲王的所有儿子除嫡长子继承主要家产外,袭爵都是次级的郡王,郡王的所有儿子袭爵都是次级的镇国将军,以此类推,除非立功,所有爵位都要这样袭爵,张奇祖上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失去爵位的。
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皇室当然也愿意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