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
洛凌霄忽然想到,前世洛凌凤和她撕破脸皮、原形毕露的时候,曾经在她的耳边说过的那句“……只不过她对父王不忠,所以我娘趁她刚产下你虚弱的时候,告诉她她的姘头死了,你娘大悲之下就血崩死了……”,又想到郭嬷嬷说过的“长公主那时也不过十四岁还未及笄,却是有心上人的,只是身份特殊,难以见面”。
虽然怀疑自己的娘亲心中另有其人,在世人眼里都是不孝之至的事情,但若是她的娘亲真的是有其他喜欢的人,她……她会不会有可能,也并非洛骞,而是那个人的孩子?
有洛骞、洛凌凤和林氏那种亲人,对于洛凌凤来说简直算得上是刻在骨头里的耻辱。所以,这样的猜想,的确是个实在太美好的祈愿。
与其让一个能够下得了毒手去残害孩子的男人做她的父亲,她宁愿沉浸在这种幻想之中,让那个不知名的娘的心上人,做她的父亲。
沈氏见她发了愣,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吓着了她,忙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抱歉道:“凌霄,瞧我这没遮拦的,不说这些了!我们说些别的。”
洛凌霄方才回过神,摇摇头,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娘亲的样子,想入了神。您继续说,没事的。”
看她的确没有勉强的意思,沈氏才肯接着说下去,只是她也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说了很多不妥的话,便就此打住了这个话题,草草结尾道:“再后来,我陪着老太太回了宗家,被老太太许给了你四伯父,就没怎么见过长公主了。”
洛凌霄知道再问,沈氏大概也不会说下去了,毕竟她想了解的事情涉及的人都是在洛家举足轻重的,沈氏说得太多,对她并没有好处,便依着她的话,调笑道:“那四伯母给我讲讲您和四伯父的事情吧!”
“我们有什么好讲的?老夫老妻了……”沈氏的面颊上红晕朵朵。 [
洛凌霄随即一派娇憨地缠着她,要她给自己讲讲。
于是沈氏无奈,简单挑了几个她和洛禾之间相遇相知的时候、并不逾矩的故事说了说,无非就是两个性格温和的人看对了眼,然后洛禾就向老太太苦求将她求了去做了妾室,待到合适时机,又把她抬了做妻子。不过洛禾当真是个专情的人,纵使其他人劝他纳妾,他身边也至始至终只有沈氏一个女人,连通房都不曾有。
当黄梅将茶和茶点拿上来的时候,洛凌霄亲自捧了一块糕点请沈氏品尝。
两人一道喝茶吃东西,洛凌霄忽然发现沈氏几乎没有说过她和洛禾的孩子。其他几个洛家伯父都带了嫡子来,只有洛禾夫妻两人没有带任何孩子。所以她随口就问道了:“四伯母,你和四伯父感情这么好,可有孩子?”
当洛凌霄说到孩子的时候,沈氏浑身忽然一僵,温润的眉眼之间划过一丝深深的恨意,虽然闪过得很快速,可是还是被洛凌霄捕捉到了。沉默了一会儿,沈氏轻轻开口,声音却有些木讷:“……没,没有,我们,没有孩子。”她的手里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袖,像是抓着救命稻草,狠狠地抖着。
洛凌霄看她的眼神,里头都是乞求她不要再问下去的悲伤,便也大约能理解,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她也曾经做过一个悲伤无奈的母亲,遂而对沈氏有苦难言也是心生悲悯,便当真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又转了话题,聊了一会儿,沈氏告辞要走,洛凌霄就让黄梅每种糕点都拿了些用食盒装着带去给洛禾尝一尝,沈氏没有推辞,收下告了谢,便回了被安排住着的客房。
沈氏走了之后不久,郭嬷嬷就回来了。洛凌霄屏退了左右,把她单独留下,询问了她一些关于洛禾和沈氏的情况。
郭嬷嬷想了一会儿,才道:“小主,您问起,老奴才忽然想起来听说过,四老爷身上是有发生过一件事的。”
原来,洛家人当中,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只是因为老一辈的下人相继离开或者过世,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少,郭嬷嬷也是偶然之间听人当笑谈说的。
当年厉之武看中的人,并不是洛家小少爷洛骞,而是洛家庶出的四子洛禾。要知道,厉之武到洛家拜访的时候,洛骞不过是个刚呱呱坠地的小婴儿,厉之武作为一个官场摸滚打爬多年的人,怎么可能单凭“投缘”两个字就定下自己的义子——换句话就是继承人?所以厉之武最初相中的,应该是比洛骞大了三岁,看着就清秀聪明,根骨好的四少爷洛禾。
所以洛老太爷当即就跟洛老太太、也就是林氏商量,要把洛禾带到林氏名下做为嫡子来养着,到时候厉之武认他做义子,也不会太过辱没了大将军的身份。
只是林氏是个掌控欲极强也极度自私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住一个妾室的孩子的未来,比她的一群儿子都要好?她便各种哭闹不休,硬生生逼着本来就惧内的林老太爷没办法再提出此事。
只是解决了林老太爷这边,还有厉之武那边。无论是林家,还是洛家,都没办法得罪一个骠骑大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洛禾却不争气地患上了病。症状为时常心肺剧痛,不能劳累,得经常躺在床上静养。
厉之武派人送了很多名贵药材,都没办法缓解洛禾的病。一个骠骑将军的继承人,怎么能是一个病秧子?厉之武对洛禾,是真的绝望了。
就在这时候,已经一岁多、比别人都早学走路并且已经能跑得飞快的洛骞,在厉之武偶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