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开国以来,风仪最出色的皇室中人,就是天赐太子。
这是举世公认的。
所以文帝最爱的就是这个儿子。哪怕后来自己的宠妃在他四十岁的时候又生了一个幺儿。
文帝将天赐太子带在身边亲手教养,从吃饭到坐立,从说话到走路,读书识字、待人接物,甚至太子身边的女官宫女、内侍侍卫,都要亲自一一看过。
二皇子秦明看在眼里,闷不吭声。
可是怏怏回到宫里,却扑倒在床上,用软软的枕头捂住自己的头,哭。
乳嬷嬷喟叹着上前,怜惜地爱抚着他的肩膀,声音低低的,就像是在喃喃自语:“作孽哟原本你才是那个最先抱起来的啊”
二皇子肩膀一顿,扔开枕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嬷嬷你再说一遍?”
乳嬷嬷张口结舌,尴尬地笑:“你不是堵着耳朵呢呃,我,我没说什么呃,我说你比天赐太子更先学会了跑”
二皇子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她的额角落了一滴汗下来。二皇子的眼神渐渐地变冷,忽然又一扭脸,跳下了床:“我今天要去皇祖母宫里用晚膳。你让人去说一声,然后给我换衣服。”
乳嬷嬷强笑着答应了,晚上果然牵着蹦蹦跳跳的二皇子去了寿春宫。
太祖嫌弃太宗太过耳根子软,所以特意选了个强硬的妻子给他,这就是薄太后。
薄太后非常喜欢天赐太子,不太喜欢二皇子。
因为天赐太子有股子狠劲儿,可二皇子就是个爱哭鬼。
今天二皇子说要来吃饭,薄太后还皱了皱眉头,打发人去问皇帝皇后和天赐太子都来不来。
皇帝回说晚间约了宰相议事,天赐太子要跟着听,爷儿俩不来。
对于舒皇后来说,孝敬薄太后才是天下第一大事,她自然是丢下手头的所有事情,早早地就到了寿春宫,预备着伺候薄太后盥手布菜。
可是她却意外地看到了二皇子。
“二郎,你怎么来了?”
“我想吃祖母这里做的素菜了。司膳送到其他宫里的素菜都没有祖母宫里的好吃。”二皇子一本正经。
却引得众人都莞尔而笑。
就连薄太后也露了慈祥笑容出来,让人:“给二哥儿多做几样,看看他爱吃哪个。”
祖孙三代亲亲热热地吃完了饭。
乳嬷嬷上来给二皇子擦了嘴擦了手,跟着一众内侍侍女退下也去吃饭。
二皇子看着她走远,一脸困惑地仰脸看着薄太后:“皇祖母,嬷嬷说我才是先抱起来的那个,还说什么作孽,她是什么意思?”
当啷!
舒皇后手里的茶盅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好孩子,跟祖母说说,是怎么回事?”薄太后这次真心地露出了慈爱的笑,亲手把二皇子抱在了膝上,细细地问他怎么回事。
二皇子噘着嘴说父皇喜欢大兄不喜欢他,说着又红了眼圈儿,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自己伤心得哭了一鼻子。然后嬷嬷就说了那句话。
“可是我问她什么意思,她又不承认她说了。我明明听见了。我没说谎。”二皇子强调着。
薄太后脸上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寒,先柔和地哄着二皇子道:“好孩子,你告诉皇祖母是对的!你那个乳母没安好心,你不理她,这做得极好。”
笑着命人带他去花园里摘花:“奖励你,想摘哪个摘哪个!”
二皇子拉着宫女的手叽叽喳喳说笑着出去了。
薄太后则转脸看向舒皇后:“二郎身边的所有人,重挑。你来挑,不用最好的,但要最干净的。”
舒皇后心惊胆战,毕恭毕敬地站起来欠身诺诺。
“叫那个乳母来。”薄太后陡然间面沉似水。
乳嬷嬷跪在地上,抖作一团。
“哀家不管前因后果,哀家只问你,究竟你说的那句话,是谁告诉你的?”薄太后高高地看着几乎要软倒在地的乳母,声音冰冷。
“是,是是稳婆。”乳嬷嬷战战兢兢。
“拖出去打死。去找当年的稳婆来。”薄太后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看向舒皇后,“你带二郎回去,然后把此事告诉皇帝。除此之外,不要再跟任何人说。”
乳嬷嬷被堵了嘴,再也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她被拖出寿春宫正殿的时候,抱了一大捧花正欢声叫着要拿去给皇祖母和母后插瓶的二皇子似有所觉,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安。
然而从那以后,宫里不管是谁,都再也不敢小看这位二皇子了。
就连天赐太子,也悄悄笑着揪了弟弟的耳朵问:“你竟然学会告状了?那乳母得罪了你,你自己罚她就是了,做什么去告诉了皇祖母?”
已经得了不要告诉旁人的吩咐,二皇子吭哧了一会儿,才扯了个谎道:“她当着皇祖母的面儿欺负我,所以皇祖母才重重地罚她”
这话听着就不尽不实,但天赐同样也不过是个孩子,半信半疑着刚要追问,二皇子却已经捂着耳朵哭了起来:“好疼,哥哥你放手!”
再后来天赐太子因为欺负弟弟被文帝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事情就这样囫囵着过去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文帝想要给兄弟两人寻伴读的时候。
毕竟,天赐太子实在是太过聪慧,跟他一般大的二皇子,在读书上实在是远远不及他。更何况,相比较而言,二皇子又更爱习武。
这一回,是召南长公主亲自进了宫,跟文帝要这个太子伴读的名额,话说的极为直白:“我不过是个宗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