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伏于长草之后,正在往远处望的秦,鼻子里一阵发痒,一个大大的喷嚏突兀地惊天动地打了出来!
得!
这伏击还打个鬼啊?!
一队人马从领军的副将,到风色,齐齐地冲着秦翻了个白眼。
好在敌军还远,似乎并没有被发现的,样子……
风色低低地埋怨道:“殿下,您也不憋着点?这什么时候啊?”
秦揉着鼻子,哼道:“净之想我了,不行吗?!”
众人一滞。
“殿下,冯伯爷那边,怎么忽然比咱们冲得还远?原本不是咱们四处出击,伯爷在后头层层推进么?他老人家这是要干嘛?抢功?也不像啊!伯爷也不是那种人啊!”
风色低声嘀咕。
冯毅既然连被人用自己心爱的女子和恩师性命威胁,都不在意,都会跟秦暗地里通报,哪里又会翻过头来跟秦抢军功?
至于他送来“保护”秦的那几个亲兵,早就在前几回作战时“壮烈殉国”了,众人说话便少了许多忌讳。
“我也觉得伯爷有点儿勇猛过头儿了。听得说已经受过几次不大不小的伤了,可都不当回事儿。哎赵副将,你家伯爷以前也这样儿么?”秦杵了副将一下子。
“也这样。凡有跟外族作战的事儿,伯爷都是头一个冲出去的。受伤什么的,也都是家常便饭了。我们都习惯了。”赵副将浑不在意。
秦皱了皱眉:“虽然说战场上不大讲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这样重要的大战之中,若是他有个闪失,谁能善后呢?今儿回了营,我得去找伯爷好好说说。”
赵副将极为赞同,点头若捣蒜:“就是就是!我们这些人一劝,就被伯爷狠狠操练。还是殿下发话,伯爷兴许还能听几句。”
“明天就是曲大总管所定的最后决战之时,冯伯爷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茬子……”风色也跟着嘟囔。
老董一双鹰眼始终盯着远方,此刻陡然一亮,低低喝道:“来了!”
“预备”
众人悄悄地各自拔出了长刀,利光频闪。
……
……
“伯爷,家里送了信来。”贴身亲卫深深低着头,双手高高举起,呈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
冯毅正让军医给他裹后背的刀伤,斜了那信件一眼,厌烦地一皱眉:“大战在即,这等儿女情长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跟着老国公和本将征战十几年的铁血,看来都被甘州窑子里的酒水泡臭了!滚出去!”
军医笑了笑,手脚麻利地把绷带在冯毅前胸处打了个结,躬身道:“伯爷,好了。小医告退。”
“嗯,去看看偏帐的那几个臭小子。替我挡枪挡箭的,一个个都傻了一样往上冲。上药的时候狠着些,让他们也长长记性,看下回还这么鲁莽不了。”冯毅寒着脸,却字字都是对下属的关切。
军医答应了,笑着去了。
“伯爷还是看看吧。不然小人不好交代。”亲卫跪倒在地,膝行过来,把小包袱凑到了冯毅眼前。
冯毅冷冷地看了一眼,别开眼:“我不看。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该送的人,我送过去了。你们自己办不成,须怨不得我。再让我做什么,也得让我能找到时机。我总不能为了做你们的这些烂事儿,公然把自己填进去不算,还在大战前夕乱了军心!
“若只为一个秦,便是大战之后,也有的是时机。北蛮的散兵游勇为他们大汗报仇,便偷偷地趁着三殿下战后松懈,施放了冷箭这样的藉口,既可信,又不会把本伯爷搁进去,还不耽误天下大事,不至于荼毒大军百姓。难道不好么?
“可若是你们非逼着我这时候动手,那就不是要秦的性命,而是要我大秦此战一败涂地!这种事,是叛国。我若做了,便是老公爷治好了病生龙活虎了,也会气得亲手要了我的性命再自尽于先帝陵前!
“所以别说你们拿区区一个女人来要挟我,便是拿着我冯毅的祖坟祠堂来威胁,我也只会道一声请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冯毅脸上的表情一厉,低声怒喝:“滚出去!”
亲卫却丝毫不见半点惊慌,从容躬身:“既然伯爷已经有了计划,那小人们就静候佳音了。”
收起小包袱,低头退了出去。
冯毅看着他消失的帐门,刚才还霸道无匹的气势瞬间矮了下来,腰身佝偻,面色灰败。
“国公爷,冯氏……”
过了许久,冯毅深吸一口气,重又强撑着挺直了腰身,高声道:“小校何在?”
“伯爷有何吩咐?”
“去问问,沈信芳此刻在哪里?”
“是!”
……
……
秦带着一群没有任何节操可言的下属,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将北蛮派来跟自己谈判的使团一举全歼。并大大咧咧地在营地里扯着嗓门喊:
“我们都杀到最后一个杂役了,才听说他们是来求和的。早怎么不吭声?!但凡杀第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就嚷一句自己是来投降的,我就不打了!
“这打仗打得都是我大秦的钱粮,我父皇库里哪有那么多的铜钱消耗在他们身上?阿弥陀佛,我父皇可是最行善积德、宽厚仁慈的!这要听说我一不小心灭了求和的使团,这回京后不得打我的手心啊!”
驻地的人听见这个话,一个个都捂着脸绕着他走。
秦咧着嘴嘿嘿地乐,命风色:“去,把俘获的好东西们,吃喝拿去大家散了,其他的交给隗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