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红楼阁有活动,宣传做的好,听到风声,来讨彩头、或是来凑趣儿的人,大都已经到了,这会儿二三成行、三五成堆的聚在一处,吃着小食、喝着茶汤聊着热闹,坐等活动开场。
玄墨本就心中着恼,进了红楼阁大门听到里头的热闹,再看到红楼阁大堂里的热闹景象,脸色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汁儿来。
就连跟在他身旁的薛朗,也因他浓重的低气压,忍不住打起精神,何况是旁人。
原本有客上门,该是那些莺莺燕燕的美人儿上前接待,可玄墨带着慑人的低气压,即使他容貌英伟,已经引起了美人们的注意,也没有那个敢当真上前。
倒是红楼阁今儿专门安排的打手们,瞪着眼珠子凑了过来。
瞧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薛朗暗暗捏了把汗,快速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来人道:“来间上好的雅座。”
红楼阁大堂,面积挺大,里面摆着好些席位,与大门相反、桌椅相对的方向,有个舞台,想来便是今儿的主场地,而正对舞台的方向,二楼还加设了不少单独的坐席,便是专门为贵人准备的雅座。
薛朗拿出银子,几个打手身上的煞气顿时消减大半。
而那些观望中的美人儿,顿时争先恐后的凑了过来,一个推搡着一个、声音叠着声音,都往玄墨近前扑。
她们怕遇上砸场子的,却也见过臭脸的客人,只要不是找茬的,什么样的客人她们都敢接,何况是像玄墨这等,姿容出尘脱俗的佳公子。
那扑倒近前的身段如柳枝儿般柔软,那争着讨乖的声音如吞了蜜饯儿般甜腻,这阵仗若是红楼阁常客,定是心中荡漾,可落在玄墨与薛朗耳朵里,却连薛朗都黑了脸。
“哼!”在某个美人儿的手,抓向玄墨的衣袖时,玄墨终是冷哼出声。
一声冷哼,瞬间将近前的美人儿给震在当下,可周围其她女子依然前仆后继,薛朗生怕心情糟糕的主子一个动怒,打杀了这些人。
红楼阁客人满座,这种时候与红楼阁犯冲,定会瞬间将自己陷入众矢之的。
“带我们去雅坐。”薛朗豁开自己身边的女子,强行挤到玄墨身前,冷着脸说道。
他说话时,用了几分内力,声音顺利传入到围过来的这些人耳中,其中一个下意识的凝眉回道:“雅座已经客满……”
“两位客官,请随我来。”突然有个年龄稍长的遮面女子插入进来,柔声说道。
这一前一后,顷刻间相反的两道声音,其中定有蹊跷,不过玄墨这会儿哪里有心情分析这些末梢尾节的碎事,女子道了声:“请!”他便启步跟了上去。
女子显然是这红楼阁里说的上话的主儿,她发话带人,那些打手与迎客的莺莺燕燕们,顿时偃旗息鼓,让开了道儿。
二楼雅座,也分了几个等次,有通坐只为眼界开阔,有帘子隔开的小间,也有位置宽敞可带随侍伺候的高等雅座,女子将玄墨和薛朗带进了高等雅座。
此刻雅座当中,已经坐了一名男子。
男子头戴锦冠,衣着华丽,一看便是大财家丰之人,听到动静,他起身冲玄墨笑道:“在下令泽欢,家父成安侯,兄台怕是不知,今儿这红楼阁的雅座早就订售一空。不过,我这人喜结交,瞧兄台仪表堂堂,便有结交之意,唐突相邀,还望兄台海涵。”
令泽欢手里拿着个镶金边的折扇,笑着说道,言语间自在快意,倒是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感。
伸手不打笑脸人,玄墨虽然心中气闷,却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离开大堂这点儿缓冲,他已经明白此行的目的与保持镇静的必要,因此见令泽欢笑颜相待,便还手以礼应道:“在下玄幽!”
玄幽?令泽欢快速的在脑子里寻摸了一遍,并未在京城找到对应的姓氏,他倒没什么在意,随即邀请玄墨入座,玄墨入座前,低声对薛朗吩咐了句什么,薛朗领命退了出去。
令泽欢道:“玄兄有所不知,今儿小弟本约了人,可那家伙关键时候竟然放我鸽子。倘若没遇上兄台你,小弟我今儿可要孤零零的在这里待着了,那得多无趣啊!”
令泽欢很健谈,挑到一个话题便能说一堆。
玄墨很沉默,他的沉默似乎给了令泽欢发挥的机会,那令泽欢说的越发欢畅,恨不得将那放他鸽子的人的老底儿都给揭出来。
“令兄可知,这红楼阁是何人产业?”片刻之后,楼下的热闹越来越甚,玄墨的心情却急转而下,等待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因为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忧林福儿的安危。
但有西郊别院扑空的事在前,那金嵘如今躲在暗处,玄墨实在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他心里很清楚,想要安全带走林福儿,就必须忍。
按着红楼阁的规矩,哪怕是参入竞价,将人买回来呢!
买!
以这种方式接回林福儿,实在不是玄墨所愿,这种受制的感觉让玄墨更加恼怒,想起父亲生前所愿,玄墨暗暗捏紧了拳头。
他本姓龙,这个天下数十年前,本是他们龙家的,祖父在位时轻信奸人,以致命丧国破,龙家的天下也因此易主他人之手,幸得忠仆护住了年幼的父亲,这才保留了龙家血脉。
父亲一生都在想着夺回属于龙家的天下,而他,自出生便被父亲带到列祖列宗的无字牌前训诫,整整十二年,他的脑海中全是父亲的教诲。
而匡扶大业也成了玄墨毕生的使命。
玄墨并不是愚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