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师父注意到我爹站在门口,拍了拍张天师的背,“都老头子了就别哭鼻子了。你以后还得在这一块混呢。”
张天师赶忙擦擦眼泪,站起身。
“行了,都在人家待到大中午了,饭老子都给你做了,没啥事你就先滚蛋吧。我还有事跟根生一家子谈。”
张天师应了一声,道别潘师父和我爹,出了门去。
“行了,咱先去把你爹叫醒。”潘师父对我爹道。
两人来到我爷爷那院,见我爷爷还在熟睡,我爹赶忙把我爷爷叫醒。
我爷爷醒以后,见我爹带着一个老乞丐进了屋,还有些不愿意,可听了昨天发生的事以后,尤其是知道了他宝贝孙子平安无事了以后,脸色大变。
我爷爷弯着腰,拉着潘师父的胳膊,说着:“我真是老糊涂了,竟不识真神,真的是老糊涂了。”我爹看着我爷爷这副模样,强忍住不笑,心想这平日里硬气的不得了的老头子也有这副奉承的样子。
“行啦,老哥,咱不多说了,去根生那院,孩子他娘在那屋呢,我有正事和你们谈。”潘师父道。
我爹心中有些紧张,那阴兵说的话他还记在心里,他有些害怕。
到了那屋,几人坐下以后,潘师父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收起二郎腿。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起来。
“根生,赵老爹,我此次来不光是为此地解决此难,其实还有一事。”
我爷爷张口便问:“老哥你此次来那到底是为何事?”
“我命里与你家孩子有一段缘分,我此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收你家孩子为徒。”
我爹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果然如此。
我爷爷上一秒还是那张笑呵呵的脸,下一秒就凝固成了和潘师父一样的严肃。
我爹心里也难受,孩子刚一出生,几遭波折,现在终于平安下来,可是孩子出生连一个礼拜都不到,竟就要做人弟子。
“潘……”我爹还未开口,却被我爷爷一把拦住。“好事啊!如果我大孙子能拜老哥得老哥真传,那定是他此生之大幸啊。”
“可潘师父,我家娃娃出生这才几天,这怎么就拜师啊。”我娘开口,也说出了我爹心中的疑问。
潘师父拜拜手,道:“这个你们大可放心,等到孩子六岁时,如果到时候我还活着,我会再来一趟,那时候孩子想不想认我这个师父,那是随他的,也是我和他的缘分。不过,这孩子命里就是个道士,还会是个不平凡的道士。”
语罢四人沉默了一会,潘师父起身就道,时候差不多了,他可以走了。我爷爷和我爹这时候非要留下潘师父喝一顿再走,我爷爷还要张开酒席请全村人喝一顿,我爹和潘师父对视一眼,大笑着告诉了我爷爷实情。
潘师父这时却摇摇头,“哎呀”叹息一声,说道:“无双这孩子,说着把此事因果算在我头上,结果却自己被了下来。”
“无双是谁?”我爹问。
潘师父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想什么,努着嘴,开口:“那是我上一个弟子,也是我第一个弟子。可惜一次意外,他死了,在地下当了阴兵。”
我爹知道好像触碰了潘师父的伤心事,便不在谈此事,出去烧菜弄酒,顺便给我娘炖只老母鸡,补补身子。我爷爷则拿来冻住的两只狍子和几个笨鸡蛋也跟着忙活起来,潘师父看见那狍子,眼睛一亮,坐在凳子上竟有些坐不住,只能强忍着,逗逗我娘怀里的我转移注意力。
不一会儿便上了六道小菜,我爹热了一壶酒,给我娘端上一碗鸡汤以后,三人便在外屋喝了起来。
潘师父酒量颇好,喝着只是有些脸红,嘴里倒是不停的嚼着肉,似乎是非常爱吃肉。
一会三壶酒下去,我爹还撑得住,我爷爷早就已经醉了嘛稀的,嘴里一口一个老哥,弄得潘师父大笑。
“好好好,我就喜欢这个称呼,以后我们二人就以老哥相称。”
我爷爷应了一声就趴在了桌子上,两秒以后呼噜就打了起来,震天响。
潘师父把桌子上残余的肉一扫而光,连骨头都啃的干干净净。吃完了就在自己衣服上抹抹,一点也不嫌脏。
潘师父吃完又喝了一碗酒,愣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张口叫了一声我爹的名字。
“根生。”
“恩?潘师父怎么了?”
“我就得走了,我还有事。”
我爹恩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潘师父。觉得有些心疼,这老头子风里来雨里去,似乎是个大忙人,看起来也不长有个落脚的地方,或许是个一声漂泊的人。
“去哪?”我爹突然开口问。
潘师父苦笑一声,“国家的事,那是必须去办的。这件事我拖的太久了。”
我爹一听国家,便应了一声,心里肃然起敬,潘师父这种有大本事的人,本也应该为国家排忧解难。只是他印象中的大能人和潘师父这个样子一点也不符合。
潘师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端起了一饮而尽。??“等老子收拾完那些外国鬼子,就来跟我的小徒弟享清福。”潘师父朝外面的天空看了一眼,眼中全是厌恶。
潘师父临走时交给了我爹一张银色的符纸,告诉他,如果在我六岁之前有非常重大的事,就烧了这银符,他会立刻得知并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还有就是千万不能在我身上带什么辟邪的东西,以免起反应。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先去找张天师。
说完便匆匆往外走,我爹这时拉住了潘师父,往他的麻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