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雨飘零
五月的皇宫,百花绽放风景宜人,可对于已经苦苦等待了两个多时辰的人来说,哪怕风景再美,都是一种煎熬。
主要是王承恩这人太实诚,忠心崇祯皇帝,昨晚听皇爷要见人,天未亮便让宫中太监把人叫来。
在他心中,所有人都要绕着皇爷转。
不过,纵使这样,当听到摆宴乾清宫时,久等的骆养性激动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走路都是轻飘飘的,苦尽甘来啊!
自己做冷板凳已经多年,现在复出的机会似乎到了。
说起来,骆养性觉得自己是大明朝两百余年最憋屈的锦衣卫指挥使,没有之一。
掌权才二年多,皇上就在朝臣的建议下裁汰锦衣卫和东厂。
此后,他顶着指挥使的一个虚衔,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不管见到哪个党派的朝臣都当孙子,唯恐被他们参奏一本,大祸临头。
此刻,咸鱼翻身,或许是骆养性真实的心态。
虽然他知道,皇上如果再次启用锦衣卫,就是让他们当替罪羊,去四处得罪朝臣,缓解朝廷时下的困境。
因为,锦衣卫就是皇家用来干脏活的,从袭父骆思恭之位为锦衣卫指挥使开始,他就明白这个道理。
当然,最后的恶名也是由他来背负,但历来想要出人头地就要有所付出。
富贵险中求,他已经憋屈太久,太久……
与骆养性复杂的心思相比,走在他身边的驸马都尉巩永固,俊脸含笑步履从容优雅,内心古井无波。
作为大明的驸马,头顶皇亲国戚,只能担任一些虚职,领一份俸禄,是不能在政治上有什么想法的。
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和骆养性进入宫内行完礼尚未站利索,听到崇祯皇帝问他们,朕准备重开锦衣卫,两位爱卿有什么想法时,巩永固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从容。
这让他心潮澎湃,无限幻想。
迎风挥击千层浪,谱写少年不败热血。
这是每个有志少年的想法,巩永固自然也不例外。
可问题是他的人生无法自主,十几岁便被他老子给安排了,成了乐安公主朱徽媞的夫君,也就是大明驸马。
于是,他只能钻研文学,陪崇祯皇帝打猎,结交能人异士,游览大明壮丽山河。
纵使心有不甘,却也别无选择,只有认命。
所以,当身旁早有心理准备的骆养性激动得跪地叩谢皇恩,他还犹自有点不敢置信傻乎乎地朝皇帝大舅哥问道:“可以吗?”
“朕说可以,那就可以!”
龙椅上,原本半阖着眼的崇祯皇帝犹如一把寒光出鞘的利剑,霸气答道。
锦衣卫和东厂,犹如他的双眼和耳朵,更是发国致富的法宝,同时负责侦察、缉捕百官,可谓国之利器。
想想看,一个国家如果没有情报部门和监察系统,能不完蛋吗?
而且锦衣卫各级官员的任命,就像内廷二十四衙门一样,是皇帝的家务事,任何人不得过问染指。
也就是说,锦衣卫是皇帝的私人组织,直接对皇帝负责。
他们办案能够直接冲入任何人家中,能够抓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和高官,不需经过繁琐的办案程序。
不过,锦衣卫的刑讯范围只针对官员士大夫,一般不会审讯以及捉拿普通百姓,百姓的刑、民事案件只通过正常的司法进行处理。
其实在崇祯皇帝眼中,锦衣卫不就是活脱脱的中纪委嘛!
只对官,不扰民!
天才,锦衣卫的创立者朱重八同志眼光确实看得远,想得深,不服不行!
“微臣愿赴汤蹈火听皇上差遣!”
得到崇祯皇帝如此肯定的答复,巩永固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立马激动的喊出心意。
他是崇祯皇帝的姐夫,二人年纪差不多,平时走得很近,深知大舅哥的不易,早就有心为国出力。
原本驸马身份是个限制,现在大舅哥能痛下决心,他还有什么犹豫可操心的?
只是,自己的这位大舅哥,什么时候变得有此魄力和霸气了?
崇祯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扶住他肩膀大加赞许。
启用骆养性是他的权宜之计,其父是锦衣卫指挥使,从小耳目熏染,对锦衣卫的业务比较熟悉。
再者,锦衣卫已经裁汰五六年,人员基本走光,必须重新征召组建,现在还离不开他。
可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历史上,顺来降顺,清来降清,你让崇祯皇帝如何信任他?
而锦衣卫这样的强权特务机构,又必须掌握在绝对忠诚可靠的人手里,巩永固就是这样的人选。
说起来大明朝有很多驸马都尉,可他却是独一份。
不仅忠诚,而且有才华。
崇祯十七年,眼看京城不保,巩永固对崇祯皇帝提出一个完全可行的建议:
“不如赶紧迁都到南京,凭我的力量,招募几万人应该没有问题。
南人对大明一直很有感情,很忠诚,可以从长计议,再图复兴!”
驸马其实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亲,与那些世受国恩的勋贵根本无法相比,巩永固有能力招募几万人,这本事不是谁都有的。
可崇祯皇帝不知怎么想的,左顾右盼,举棋不定,没有听从迁都的建议。
而是计划让巩永固、刘文炳等人保护着太子到南京去,结果错过了时机,被围在了城中。
城破之后,巩永固遍寻太子不见,写下“身受国恩,义不可辱”八个大字,就回到家里举火自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