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好茶后,慕御卿将逐日和邀月都退了下去,太子也将随从遣退下去。
屋内只留下慕御卿、林绮云和太子三人。
林绮云最先开口:“殿下,这么大清早过来,当真是为了补礼这么简单吗?”
她神情严肃起来,没有之前玩味的笑意,一双清明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子慕景恒,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处表情。
慕御卿也将目光落在太子身上,微带犀利。
似在等着太子慕景恒的回答。
太子慕景恒心中暗暗盘算,这两个人一个都不是好糊弄的主儿,与其来回兜圈子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诚意,倒不如开门见山,把话说开了。
“御卿,清依,不瞒你们说,我是被湘王逼得无可奈何,特来向二位求助的!”
太子站了起来,腰一弯,拱手向慕御卿及林绮云二人行了一个大礼。
“太子殿下,您太瞧得起我们俩了吧?御卿的腿伤未愈,身体也十分虚弱,还能撑多少天尚且未知。
而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帮得了太子殿下您?又如何能和如日中天的湘王相抗?殿下,您这是为难我们夫妻了!”
林绮云知道,有些话慕御卿说不如她说来的好。
故此,不等慕御卿回答她就先开口了。
太子慕景恒一听,神色有些凝重,眉梢带了一弯弧度,说道:“清依,你这话说的,是何我见外了吗?你们俩哪有那么不堪?
再说了,你难道要置身事外,看着表哥被人挤兑而不闻不问吗?”
“你是我木清依的表哥,又是御卿的堂兄弟,我们夫妻孱弱,往后我和御卿的生命还要仰仗表哥保全,怎么能说置身事外、不闻不问呢?”
林绮云的话让太子慕景恒眉梢见了一丝喜色。
他看向林绮云,说道:“清依这话的意思是愿意帮助我了,是吗?”
“当然!”
林绮云刚刚说完这两个字,身边的慕御卿就不冷静了。
这些年,他们洛王府是一直不涉及党争的。
而今,更不应该涉及。
所以,他不会贸然同意这个要求。
但还不等他开腔,林绮云已经在他手心中比划了几下。
意在让他稍安勿躁,她自有说法。
慕御卿接收到了她的信息,这才压下性子。
林绮云对他嫣然一笑,算是鼓励他的理解。
轻笑时那眉眼中波动的柔光,像是一朵飘飞的柳絮,在慕御卿的心间轻轻擦了过去,柔柔的,暖暖的。
有些回味无穷的意境。
“太子殿下,这么跟您说吧,我可以帮您,但是,我们洛王府绝对不会出面。
毕竟您清楚的知道,御卿的身体太弱了,经不起任何折腾,这样的档口上我不能冒着任何失去御卿的危险。
而湘王手上强兵焊将比比皆是,他娘舅家冷王府更是人才济济,富甲天下,随便派出个什么人来,都有可能扰了御卿。
所以,我们俩暂时只能在背后出谋划策,真正上前线‘杀敌’,还得殿下您自己来,我们帮不了!”
林绮云的话说得相当干脆。
躲在帷幕后面出点子行。
你想将我们当枪手,去对付湘王,想也别想!
见太子慕景恒有失落的表情,林绮云又补了一句,说道:“当然,我们也不全是献计的作用,毕竟殿下手中谋臣比比皆是,根本不需要我们俩。
但是殿下,您应该知道,我们王府别的都不行,打探一点点小道消息的能耐还是有的。若是殿下相信,往后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事情,尽管来找我夫妻二人。”
洛王府的情报网一直是京中大员忌惮的地方。
毕竟做到这个份上,谁的手上没有一点不干不净的事情呢?
洛王的情报网恰恰又神通广大,掌握了这些官员的不少隐秘事情。
真要是得罪了洛王,他随便捻出一两个秘密来,都足够那些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同时,作为京城势力帮派,在情报组织一事上,湘王有他亲娘舅冷王冷相儒的长乐居,慕御卿有鹤羽霄的千音阁,景王手下也有天香楼,他太子慕景恒却什么也没有。
在耳目一事上,他已经输给景王和湘王一大截了。
若是能得慕御卿提供情报,不失为一件划算的事情。
慕景恒在心中暗自比量了一番,渐渐露出笑容,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以此掩盖对慕御卿手中情报的极度渴望。
指着林绮云调侃说道:“清依,你这丫头真是,这才刚嫁过来,就一口一个御卿,这么宝贝似的护着了,还说担心他会欺负你!”
“他是我相公,是我后半辈子的依靠,我当然要护着了。”林绮云如是回答。
某人听着,心中十分欢喜。
尤其是那句他是我的相公,真真比蜜还甜。
虽然他知道,这不过是云儿一时应对之言,并做不得数。
权当是过过耳瘾吧!
故此,也对慕景恒点首,以表衷心,说道:“殿下放心,清依说的这一条,只要我慕御卿还活在世上,保管做得到,但前提是太子殿下您不能对外泄露半个字,更不可将我洛王府陷入不义之地。”
“当然!”
太子端起茶杯,欢快地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得意之色浮于言表之外。
林绮云二人瞧在眼底,跟着露出一丝浅笑。
只是二人眼波之下各自掩藏的心思,太子慕景恒丝毫没有探查到。
他还以为自己得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