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羽霄回到洛王府的时候慕御卿还在书房琢磨棋局。
见鹤羽霄一身是汗,连声喘息,慕御卿因而问了一声:“大晚上的你干嘛去了?这满头大汗,该不是刚从美人儿的石榴裙下出来吧?”
“我倒是想,可你这儿破事一大堆,我哪有那心思?”
鹤羽霄快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擦干汗迹,再让慕御卿的近卫邀月泡了一壶好茶,在面色凝冷的慕御卿对面坐下,捻来一枚黑子在局中落下。
“御卿,你知道吗?你那位无盐王妃绝对不简单,刚才,我还没靠近霜蓉院,就窜出两个娃娃来。一个武功不怎样,轻功却极好,居然能赶上我的速度;一个轻功差点,武功却深不可测,居然能和我拆招!”
“你去了木府?”慕御卿问了一句,清澈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
“公子,您开什么玩笑?这天下除了早就不见踪迹的元丰和冷面杀手无痕,还有能是您的对手?”
邀月笑问,逐日也添了一句,“是啊,那尚书家正愁没人用呢,果真有此厉害人物,木鑫还不立马拿出来献给东宫那位了?”
邀月和逐日虽然是洛王四大护卫中武功最差的两个,在江湖上却也是难觅对手的主。
要说能打过他们的除了失踪的元丰,眼前的鹤公子、冷面杀手无痕、碧血、大内侍卫统领元异、大哥风行、二哥云影,也就只剩下冷王府的冷氏七鹰和将军府的大公子萧靖庭了。
一对毛还没长齐的娃娃,怎么可能?
“我还真没开玩笑,别说你们不服,试一试就知道了。不是我夸张,真要动起手来,你们俩未必是那对娃娃的对手,不然你们俩可以找机会试试。”
鹤羽霄的话令邀月和逐日很是不服,但他并不想和二人争执,转而说道,“再说这天下是我对手的人,你们王爷不就是吗?”
“我这身子早就残了,现如今是个废人,连站都站不起来,何谈对垒你这样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估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都能把我打趴下吧?”
慕御卿淡淡然说到,语气中全无之前那种凄伤之意。
“何必说得那么凄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你洛王不是骆驼,是蛟龙,区区一个酸秀才,还不是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鹤羽霄半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随后认真起来。
说道:“御卿,这两个娃娃已经这么厉害了,那你那未过门的王妃得厉害到什么程度?你说,她会不会是借尸还魂的鬼怪?毕竟从我调查的结果来看,木四小姐似乎是不会武功的,他外祖父一家玉家又早消寂了,所以木四小姐也不可能有练武的渊源。”
“还有啊,皇帝老儿假借太后之名将她许配给你,原不过是因为她被毁了容,性格倔强刁钻,又是曾经商议过要许配给祁王而祁王不肯要的女人,故此用她来羞辱你,可若是让他知道你这王妃并非那么回事,你说皇帝老儿他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鹤羽霄脑子里全是问号,一想到木清依在食味居封穴杀人的手段和她身边两个神出鬼没武功高深莫测的小娃娃就忍不住想再去木府一探究竟。
“鹤羽霄,你能不能琢磨点正经事?我要你帮我找孟汐瑶,十年了,都没个准信给我;我让你帮我找归云山庄、帮我找归云公子林豫秋,也是毫无进展。倒成天瞎捉摸这些东西,是想气死我吗?”
慕御卿坐在轮椅上,目光从手底下的棋局上挪开,脑子里也开始一点点翻滚着这位木清依的信息。
她掩着轻纱的面容、她沉稳冷静分析景王身份的话语、她不知不觉杀死太史招的手法以及她清丽的嗓音。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我不正让手底下的人找吗?急什么?”鹤羽霄翻了个白眼,随即捧起清茶自顾品味。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一个十年前的死人,一个从不现世的隐士,哪有那么容易找?不相信我千音阁阁主的能耐,倒是让你王府的那些蠢驴手下去找呀?
“算了,羽霄,明天再帮我和追日、邀月去木府一趟,帮我把聘礼、生辰八字都送过去吧!”慕御卿说完,已转动轮椅出了书房。
早在太后下懿旨之前他就让人调查过木清依,那时他还想,那样一个女人,若是嫁入洛王府,少不得会辱了洛王府的清名。实在不行就找个机会,让人在木家悄无声息地把那女人弄死了事。
横竖跟他没关系了。
现在看来事情倒不像之前想的那样糟糕,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竟让他忍不住想尽快见一见她,好仔细观察观察这位木四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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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风如梦。
就连木清霞自己都被梦中自己的放浪羞到脸红。
那么风雅卓绝的美男子,那样技术高超的绝色男人,要是不只是在梦中,而是在现实中出现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然而,当她睁开眼睛看清眼前情景的刹那,却恍如跌入了万丈的深渊。
什么美男?什么绝色男子?身边这光裸着身体躺着的分明、分明就是富贵、富贵那个丑八怪!
“啊!”
木清霞难以接受这样相差巨大的落差,第一时间抱着头惊恐地叫了起来。
这一声声音锐利,直上九霄。
附近的丫鬟嬷嬷闻声赶了过去,见到的却是彩云居内散落一地乱裳,二小姐木清霞惊恐地蜷缩在角落里,身上虽裹着单被,光着的膀子上却满是欢好过后的暧昧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