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的大雪天,又处在海拔较高的山峦之上,稍稍一阵微风就能把沸水吹得冰凉。
如此恶劣环境下,马瑞赤膊光腿站了大半天,就听三个人唠嗑。
期间谁也没多看他一眼,谁也没问他一句,更没有人给他加件衣服,紧接着就有人想把他手里的唯一筹码拿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哈?!”夏瑰深怕林叶萧改主意,心里本就急躁,再发现这个厨子居然还想阻拦自己,顿时被气得发出怪声。
包括柳隐在内都愣住了,疑惑地看着面有怒色的马瑞,不明白这时候还有什么值得要挟。
林叶萧也眯起了本来就剩一条缝的眼睛,瘪着嘴疑惑反问:“你谁啊?”
“他……他是我朋友。”柳隐替马瑞做出了回答,抿了抿小嘴轻声解释道:“就是他擒住了洛樱,我们才占了上风。”
两人算是同经患难,无形之中拉近了关系,柳隐投桃报李,收起了优越感,将马瑞视为朋友。
“朋友?”惊异的尖叫,像是忽然踢倒了一个装满破铜烂铁的金属罐,刺耳又瘆人,夸张而震惊的表情浮现在一张挤得看不清五官的灰黑大脸上,林叶萧几乎在哀嚎:“他怎么会是你的朋友?”
林叶萧对柳隐献了两年多的殷勤,嘘寒问暖不计,宝材丹药不断,也不过换来一声师兄,怎么这暴露狂倒成了朋友?
至于擒住洛樱之类的信息,压根就被林叶萧自动忽略了,在他眼中反正洛樱充其量也就是个炮灰。
“嗯……我们是一起来的呀!”把毫无瓜葛的马瑞牵扯进如此复杂危险的境地,柳隐其实一直感觉亏欠对方,所以此刻想尽力弥补,为了向无量山年轻一辈中首屈一指的林叶萧引荐,于是更夸大了马瑞的能力:“他很厉害的!要不是他,我们可能逃不到这。”
虽然想法初衷很好,但显然少女没有情感经验,在爱慕追求者面前夸另一个男人,除了会引发仇视,不会有任何良性效果。
更不巧的是,现场还有一个女人无比精通此道。
“哼!你以为能拿下洛樱,柳隐小姐就会对你刮目相看?就能掩盖你出身下贱的事实?”夏瑰明眸一闪,一番话直接把三人关系强行扯成三角恋,并且煽风点火:“放弃吧,你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怎么比?”
夏瑰一指抬头挺胸做公鸡打鸣状的林叶萧,那模样就跟年轻妈妈在街坊邻居面前,指着自家儿子夸耀成绩一样。
场面上,一边是三寸丁榖树皮,另一边是猥亵女性的暴露狂,还真的不太好比较优劣。
马瑞听得一头雾水,直到感觉多出一道敌视的目光,才恍然大悟,这臭娘们挑拨离间!
“我和他只是朋友!”可怜的银发少女还不知道她越开口就越混乱,急于解释越像慌乱掩饰。
林叶萧的细眉眼都快竖了起来,手指尖蓝色电光闪耀,裹在黑色大氅里暗自使劲,看起来就像电充满了快要爆炸的三星手机。
夏瑰用余光瞟到林叶萧吃醋发狂的模样,心中得意地笑了。利用嫉妒之心和信息不对等,从内部瓦解敌人,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在是过瘾,甚至忍不住为自己叫好。
“少废话,把你的乾坤戒丢过来!”马瑞叫嚣着,已经一伸手把洛樱手上三个戒指全抹了下来——倒不是洛樱戴着三个乾坤戒,而是马瑞反正分不清,不如一起收了,宁错过不放过。
“嗯?”
“哈?”
“啥?”
三个大门派的弟子同一时刻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呼。
“听不懂人话么?”马瑞又把兰叶剑往洛樱脸上贴了几分,凶狠的目光瞪着夏瑰,那模样就差要说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了。
“你……你想趁火打劫?”明白对方的意思后,夏瑰气极反笑,仿佛听到了荒谬的笑谈,冷哼道:“倒不怕拿着烫手!”
说罢当真从中指上抹下一枚暗黑发红的方型戒指,玩味地在手里颠了颠,又看了眼柳隐,似乎想让这位银发少女好好管管自家的厨子。
柳隐面色复杂,首先她不觉得马瑞会受她管制,其次,生活在无忧环境中的她也没见过如此直白的抢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最后,她还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妙的私事。
“麻利点!”马瑞也是第一次干这事,紧张之余还有些兴奋,催促道:“把戒指丢到我脚下!别耍花样!”
眼前这三人好似前世那些出生富贵的官二代权二代,马瑞偶然有幸和他们共处一室,吃个饭喝个茶。这些人谈话中所涉及到的权势人物,上层斗争,利益交割,对于马瑞来说都太过遥远,听不懂也指望不上。
不过既然自己手上有筹码,倒不妨来点实际的!乾坤戒里搜刮一圈,让自己发笔小财,强过空谈世界格局。
“马瑞,你留下些衣物就算了吧!”柳隐怯怯出声劝说:“把流火还给夏姐姐吧!你又不会使。”
一方面,柳隐误以为马瑞重拾旧好,对花涧派姊妹的内衣产生了兴趣。另一方面,柳隐担心强夺流火这样的法宝会引来麻烦,作为花涧派的传世神兵,花涧派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而且,流火声名在外,对其感兴趣的人多得去了,乃至包括无量山内。
怀璧其罪,拿来简单,可还要守得住!有些东西,毁了比占有更合适。
马瑞听到前半句,顿时面色尴尬,暗叫冤枉,不过听到后半句倒更多了几分迷茫,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