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气温骤降,稍不注意沾染寒凉,咳嗽发烧不足为奇。
侍女桃子不是修真者,体质稍弱一些,学着自家小姐穿得清凉,在这寒风如刀,滴水成冰的山顶忙里忙外,结果可想而知。
考虑到眼前可是金主,又是位不折不扣的美人,态度差一点也就罢了,救人要紧。马瑞扭身下山转达给了李正,又按指示去山下请了一个药房的年轻郎中。
倒不是年轻郎中医术高明,而是天气恶劣,上了年纪的老郎中不愿出诊,给再多钱都不肯,只能退而求其次。
由于病人躺在尚未出嫁的少女闺房,马瑞自然是进不去的,和李正并肩站在门廊下闲聊。
“柳小姐……是你的旧识?”
第一次踏足此院,桃子看见马瑞就反问“怎么是你”,今天柳小姐又开口直呼李正姓名,再加上那晚在陆院长那听闻的小道消息,马瑞不难推测出此结论。
“呐。”模棱两可的回答,像是随意一叹。李正此刻也仰着头面对阴霾的天空,神色和一早那银发小妞差不多,满满的造作气息。
“娃娃亲?”眼看这两人年纪相仿,又都住在茶山,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加上两人表现出的忸怩神态,马瑞很容易联想到当初马氏宗族和杨氏宗族的婚约之事。
这三个字虽轻,却让李正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脖子没动,眼神凌厉横扫向马瑞,似乎在威胁马瑞注意言辞。
“你算是中奖了啊!自由恋爱可不一定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妞。”马瑞咂咂嘴,丝毫不把李正的威胁放在眼中。
这对少男少女算是极有默契,性格偏冷,同样爱摆出一副愁肠挂肚,故作深沉的模样。
作为过来人,马瑞打心底想笑,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果然,李正腮帮子都努了起来,竖眉瞪眼看起来怒不可遏,不过这口气到嘴边成了一声叹息,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未等再细问,背后房门徐徐打开,年轻郎中在柳小姐陪同下走了出来。
“小姐可不能再随意灌输灵气了!”大冷天这位郎中居然忙出了汗,抬袖擦了擦额头,语气慎重而恳切:“热毒攻心,吃些清凉祛毒药剂即可,灌输冰霜之气降温如同揠苗助长,非但不足以治病,反而危及性命啊!”
“知道了,知道了!”柳小姐一直黑着脸,并不是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不过性格执拗难以低头认错,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这个态度在郎中看来就是敷衍,没有端正态度,于是更加苦口婆心劝说,好似深怕这位大小姐心血来潮,再用灵气摧残侍女。
贴身多年的侍女陡然病倒,这位柳小姐其实极为重视,否则也不会咋呼呼让马瑞大清早下山去请郎中。只不过这位柳小姐急于救人却不得要领,侍女桃子本不过是个感冒发烧,却被自家小姐胡乱治出了重症,险些酿成大祸。
也不知是谁想出的馊主意,体温高就妄图用冰霜之气镇压,相当于把发热之人丢在雪地里降温,哪里是治病,明显是嫌命长啊!
马瑞和李正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接着三位年轻男子宛若看待智障般一起盯着银发少女,使得后者憋红了脸恼羞成怒,顾不上郎中絮絮叨叨,猛地“砰”一声关上门,差点击中年轻郎中的鼻梁。
“这……”郎中被迎面的门板震得脸色发灰,抽了抽鼻子,反过来盯着门口两位,扒着手指问道:“病是差不多了……谁来付钱?”
出诊费五十金币,治疗费五十金币,灵药八十金币一副,共留五副,一起正好五百金。
马瑞在一旁惊得嘴巴都闭不拢,区区一个感冒发烧居然要这么多钱!尤记得枫林镇一副药还不到一个银元,差距未免太大了!
就连动则罚金数百的茶山执事李正也皱起眉头,略微迟疑,小心求证道:“热毒如此严重吗?”
“祛热止咳的药钱算奉送。”年轻郎中满脸不屑,努着嘴悠悠道:“如今是冰寒内伤,岂是轻易能治好的?”
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没有柳小姐帮倒忙,这病也就值五十金币出诊费,还是看在大雪封山的艰难山路之上。
“行,随我去山下取钱吧。”李正点点头,请人看病,事到如今只能认数。能治疗五行内伤的灵药材料难得,制作工艺复杂,这个价格也不算冤。
本以为这事就此结束,没想到“嘎吱”一声房门再次打开,银发少**沉着脸,指了指一旁还在看热闹的马瑞,冷冷道:“你,留下,帮我照顾桃子。”
“哈?”马瑞眉毛险些飞出脸框。
得病的不是马瑞,看病也不用马瑞掏钱,甚至因为侍女桃子病了,接下来几天没人料理食材,或许都不用再送菜上山。
本以为自己赚了,没想到反而招来更大的麻烦,马家小少爷居然莫名其妙要给人当仆人了?
“昨天借用厨房的是你吧?”柳小姐瞟了一眼马瑞,又移开目光,神情倨傲,淡然吩咐道:“这两天桃子身体不适,既然你会烧饭,就由你代劳。”
马瑞当即出声拒绝:“不行,不行,我还有其他事……”
转头想向身边李正求助,眼角却瞟到这位年轻执事已经拉着郎中疾步到了栅栏门边,头都没回直往外走。
“喂!”马瑞急声呼喊。
“我会安排其他人顶替你的工作,院长那边也会替你交代,你就放心照顾两位小姐吧!”李正朗声高呼,埋头往山下走,那架势似乎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