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程成的话是实话。他能够解开问镜山河阵的枢机,靠的是他的生纹天赋。不过这种话对于旁人来说,只能当他是托词了。
“赵勇,这话,可很难让人相信啊。”
信与不信,程成自然并不在意,今日之事无论以何种方式结束,他都不可能再在赤金城呆下去了。
于是笑了笑之后,他又将精力集中到了生纹中模拟出来的微缩法阵之上。由于这座微缩法阵已经完成了与真实法阵的同步,他可以通过对它的监测,来掌握真实法阵的运转,以准确找到下一次窗口时间。
当下一个窗口时间来临,他又再一次从众人的面前消失,投入了幻境镜影之中时,一众杂役们,便再度看得目瞪口呆。
“这,真的是天赋么?”
“应该是吧,不然呢?”
罗庄苦笑一声,忽然将声音提高,对自己这些手下人说道:“看到没有,做杂役,一样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以后,你们都给我好好干活,没准下一个,就是你们。”
程成的法阵传送,在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着,而这种高速的传送,自然不可能不惊动严素容。
强烈的迷惑,在她的心中蔓延着。程成的能够在法阵之中传送,就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了,现在自己关闭了传送通道,他居然还能捕捉到其中极短暂的窗口时间。这可不是一个第一次见到这座法阵的人能够做到的。
可问题是,这座法阵是她族中的独门之密,没有理由被任何人知晓啊。
“等一下,难道是照儿泄露出去的?”
这个念头,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她自己否定了。高照和程成的关系,说到底,也只是略有交情而已,就算高照再拿他当朋友,也不可能将如此重要的事物交给对方。
何况,如果高照真的想帮程成,把消息透露出去,他们姐弟俩早就该逃得没影子了,哪里还会在今天自投罗网?
再退一步说,就算程成真的从高照那里得到了问镜山河阵的图谱,也不过是知道法阵的运转规则而已。只要身在法阵之中,受到法阵幻境的影响,就会连自身所在的位置都无法确认,又怎么可能掌握到法阵通道的开闭规律?更不可能在自己关闭了传送通道之后,还能精确地寻找到那些极其短暂的窗口时间。
程成此刻的所为,已经完全颠覆了她对法阵规则的认识。
而最让他迷惑的,还是程成的目的。
“这小子跳来跳去,是为了什么?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还是说,他只是在乱闯碰运气?总不会,他知道这做法阵那个唯一的破绽吧?”
一想到这个念头,严素容的心头便是猛然一缩。
如果程成只是在法阵中乱跑,她并不会担心,以程成的修为实力,那并不会对她够成任何威胁。但是如果程成的目的,是奔着那个破绽去的,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那可是可能会破坏法阵本身的!
尽管从理论上说,即便找到了破绽,也需要有相当强大的法阵能力,才可以真正破坏法阵。但是到了此刻,看到了如此众多的不可能匾额程成打破,她哪里还敢抱有侥幸心理?
于是,在与乾刚激斗了半天,仍旧没能将对方击垮之后,她开始心生退意。
“看起来,必须把这小子彻底解决掉才行了。手下留情,反而坏了我的大事!”
她心中的想法,立即在手上的招数中显现了出来。乾刚可不是等闲之辈,对方战斗决心的少许变化,便立即被他感觉到了。
“咦?想走?”
乾刚暗暗惊疑。虽然说对方的攻击,在自己深厚的修为面前,还暂时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那法阵的牵制能力着实非常可怕,只要对方再持续一段时间,自己迟早会因为力竭而落败。
在这种时候,对方居然会心生退意,这却是为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乾刚的见识,立即猜想到,一定是出现了某种可能会对对方造成巨大危害的事件,让她不得不考虑暂时离开,去处理此事。
如果果真如此,那么对方想离开,自己当然就绝对不能让她离开。
乾刚瞬间一阵哈哈大笑,道:“侄媳妇,怎么了?怎么这么心不在焉?是不是你的法阵出了什么乱子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如何,要不要叔父我帮你解决一些呀?”
口中说着,他更是精神大振,出手之间,气势大张。强大的招式,将严素容紧紧拖住,令她根本没有脱身离去的可能。
严素容的神情变了。程成的传送路径越来越清晰,分明就是对着那个破绽而去。自己再不加以阻止,情况就要不妙了。
这时候,她一边在心里暗骂老贼,一边努力改变法阵的运转时序,不能直接出手,也希望能够通过窗口时间的变化,来干扰程成的前进。
这种尝试,在一开始还有些效果,程成的传送,由于不断碰到法阵通道的临时改变,被撞得东倒西歪,不时落到错误的法阵空间之内。但是,无论他的位置如何被打乱,由于生纹之中的微缩法阵始终与真实法阵保持着同步,他便可以实时掌握自己的位置,并重新探查出封锁的窗口时间。
于是,他的位置,终于还是渐渐逼近了那个破绽的位置。
严素容心头巨震。眼前的情形,已经不容她有任何迟疑,无论如何,她也必须摆脱乾刚的纠缠。
“老贼!你这么想死,我就给你个痛快!”
她以进为退,对乾刚发动了迄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