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龚爷艰辛坐了起来,看着平静的水面,道:“等会有船经过,我们就能离开。”
“只怕没等到船来,那些杀你的人就赶到了。”安意低垂着头,有气无力地道。
小龚爷眸中微黯,“你逆水而行,会找到人家。”
安意抬头看着他,问道:“那你呢?”
“等。”小龚爷勾起唇角,“看是等来救命的船,还是等来杀身之祸。”
安意双眉紧锁,抚额道:“你不象这种人。”
“我不象什么人?”小龚爷挑眉问道。
安意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这个问题,眼前一黑,侧身倒了下去。
小龚爷看着昏倒在地的安意,苦笑,老天嫌他麻烦不够多,还给他送来一生病的丫头。偏偏这丫头,他认识,不能弃之不管。
小龚爷从腰间取出一瓶药,倒出两枚药丸,放进去嘴里,吞咽下去,调息片刻,脸色稍有好转,上前抱起安意,逆水而行。
安意再次苏醒过来,发现她身处一间小土屋内,小龚爷坐在对面,在他们中间有一堆火,火上放着个瓦罐,瓦罐里还煮着粥,冒着热气。
“你醒了。”小龚爷道。
安意看了看四周,这是间废弃的破庙,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眯着眼,问道:“这里哪里?”
“山神庙。”小龚爷道。
“你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
“偷的。”小龚爷笑道。
安意微愕,“偷的?”
“我们要是住在那些渔民家,那些人追来,喊打喊杀的,渔民们一害怕,就会说出我们的行踪。”小龚爷解释道。
安意扯下搭在额头上的布条,舔舔嘴,有点苦,“你喂了什么药给我吃?”
小龚爷拿着木勺搅了搅粥,“说起来这事情还真巧,村子里有好些人也感染风寒生病了,我用你带的银元宝,买了他们的药,给你喝。”
安意嘴角微微抽搐,她真命大。
“喂你喝了三回药,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只能冒险带你进城找郎中了。”小龚爷拿过一个碗,盛了半碗粥,递给安意,“喝点粥,垫垫肚子,有力气,天亮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安意接过碗,边吹边想,这人偷东西偷得可真齐全,看来是个惯罪。
小龚爷不知道安意的想法,拿过另一个碗,也盛了半碗粥,偷了一天的东西,他到现在才吃到这么一口热粥,太不容易了,这要是让江湖上的人知道他小龚爷,这么狼狈,他颜面何存?
这两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来祭拜姑姑就会有事发生。一年是巧合,两年难道还是巧合?这事他定要查清楚不可,不能再发生第三次。
安意喝了点热粥,胃暖暖的,舒服了一些,“谢谢。”
“不用谢,江湖救急,理所应该。”小龚爷又盛了半碗粥,“对了,你身上怎么带这么银元宝?”
安意正要回答,见小龚爷神情一凛,他侧耳听了片刻,把手上的碗一丢,迅速地用腿扫掉那柴堆,火熄灭了,有一股浓重的呛人的烟味。
安意没有惊慌,沉声问道:“他们来了?”
“是,他们来了,你别怕,他们来的人不多。”小龚爷勾唇一笑,“他们有骑马来,杀了他们,我们就有代步的了。”
“你有几分把握?”安意不看好有伤在身的小龚爷。
“十成。”小龚爷信心十足。
“你别把话说的太满,我们还是想办法躲开他们为好。”安意撇撇嘴,在林子里,小龚爷那副快断气的模样,她可是记忆深刻,这才短短几个时辰,他就是服了灵丹妙药,也不可能恢复全部功力,以一抵数,还有十成把握,骗谁呢?
“不用躲,我一定能除掉他们的,跟我出去。”
安意坐着没动,淡淡地道:“我帮不上忙。”
“不要你帮忙。”小龚爷拉开了歪斜的木门,走了出去。
安意放下手中的碗,走了出去,屋外,月凉如水。
小龚爷摇了摇屋边的一棵大树,“不错,挺结实的。”
“你要把我藏在树上?”安意皱眉,她不恐高,但是她不会爬树,万一他不幸挂掉了,她下不来,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她岂不是要困死在树上?
小龚爷一把抱住安意的腰,纵身一跃,跳到了树上。居高临下,安意看到远处有好几匹马朝着这边来,“以一抵数,你真得行吗?”
“我能以一抵十,这才来了六个人,小意思。你别怕,抓稳点,无论那边有多大的动静,你都不要出声。”小龚爷往安意手里塞了根树枝。
“我不会出声的。”安意打心眼里希望他不是在吹牛,抿紧双唇。
小龚爷跳下树,飞身迎敌。
安意睁大眼睛盯着他的背影,可是不会武功的人,能看到的距离有限,听得到马嘶人悲的声音,可是看不到谁占上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马蹄声由远至近,安意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人骑着马朝这边来了,云遮住了弯月,她看不清楚,是他回来了吗?
小龚爷高居马上,骑到树下,仰面问道:“喜儿,你会不会骑马?”
“不会。”安意绷紧的神经松了下来。
小龚爷轻笑一声,又问道:“你敢不敢跳下来?”
安意看着下面,有两米多高,摇头,老实地道:“不敢。”
“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我不敢跳。”安意咬了咬下唇,“你上来接我。”
“相信我,我会接住你的。”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