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跟着惇王太妃进了洞,惇王太妃触动石壁上的机关,让石桌回归原位。向下走了二十层阶梯,进入地道,地道干爽通风,没有湿气和异味,走了约有二十多步,拐了一个弯,就看到一间石室。
小龚爷躺在石室的木榻,双眼紧闭,脸色发黑,嘴唇呈现乌红色,气息微弱,胸口上绑着的厚厚的纱布,纱布上隐约能看到从伤口渗出来的血。
安意对小龚爷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习惯了,放下木匣,去给他诊了脉,摸了摸他的额头,拔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解开纱布,用纱布擦去药膏,打开木匣,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瓷盒,拧开,把瓷盒里的药膏全挖出来抹在伤口处,“有干净的纱布吗?”
“有。”守在小龚爷身边的护卫之一,拿来干净的纱布。
安意重新帮小龚爷包扎好伤口,从暗格里又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塞进小龚爷的嘴里。
小龚爷已经昏厥,不知吞咽。
“拿杯水来。”安意道。
“姑娘没有水。”守在小龚爷身边的护卫之一小声道。刚把人运进来,有些东西没一起带进来。
安意看了看三个护卫,又看了看惇王太妃,救命要紧,顾不得那么多了,权当人要呼吸,把药含进嘴里,让药丸变软,扶住小龚爷的头,按住几个穴道,令他的嘴微微张开,俯身吻在小龚爷的唇上,用舌头小心翼翼的将口中的药,一点一点的喂进小龚爷的嘴里,迫使他吞咽下去。
惇王太妃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她家小师妹以口喂药,等小龚爷清醒,必要让他知晓她家小师妹待他之情。
安意喂完药,抬头看到惇王太妃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脸一下红了,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大师姐,刺伤函王爷的剑上焠的毒,是由多种毒药糅杂而成,毒素已深入肌肤,普通的解毒方法无用,必须让他全身浸泡在药水里,泡两个时辰后,我再用针法帮他拔毒。”
惇王太妃见她红了脸,知她害羞,把打趣她的话咽了回去,笑道:“需要哪些药材?你说,我想办法运药材进宫。”
“金钱草、土茯苓、地稔藤、鸭脚木、积雪草、细叶黄桅子、杏树皮、萱草根、粉防已、萝芙木、半边莲、紫云英和玉珊瑚根。一共十三味药,每样至少需要三斤。”
惇王太妃惊问道:“怎么需要这么多?”
“药水泡过一次以后,就不能用,函王爷的毒,要泡三次到五次。”安意道。
惇王太妃有些为难地皱紧双眉,运人进来很麻烦,运这么多药进来,同样麻烦,“御药房里的药材又多又齐全,要是能从御药房里拿药,就不用舍近求远了。”
安意沉吟片刻,道:“大师姐,我有个法子,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御药房里拿药。”
“什么法子?你快说。”惇王太妃问道。
“我为定远候府的大少奶奶配了一瓶求嗣丸,让她顺利怀孕,卿奚死了,岚漪公主一定还想再生一个儿子,大师姐明天去公主府劝劝她,让她进宫来找我。”
惇王太妃笑道:“这个法子好。”
“可是汤药要在哪里熬煮呢?”解决了药材,安意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弄两个炭炉进来,不是难事。”
“不行,这里空间太窄,会二氧化碳中毒的。”
“熬煮汤药也会中毒?”惇王太妃问道。
“不是熬煮汤药会中毒,而是……”安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熬煮汤药时,找个通风的地方,不要在石室里熬。”
过了一刻钟,小龚爷的脸色稍有好转,安意又给他诊了脉,脉象有了点变化,不再时断时续,知他有所好转,这才放心,嘱咐了那三个护卫几句,随惇王太妃离开秘室,返回春禧宫。
第二天,安意用过午膳后,才等来慈宁宫的人,容嬷嬷道:“安姑娘,太后娘娘召见你。”
安意带着芳蓉和红菱,匆匆赶去慈宁宫,“小女见过太后娘……”
“安姑娘,你给梁大奶奶配的求嗣丸,马上给我配一些出来。”岚漪长公主不等安意给太后行完礼,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道。
安意抬头看去,数日不见,岚漪长公主苍老不少,双眼红肿如桃,布满了血丝,圆润的脸颊凹陷了下去,额头和眼角全是细纹。
中年丧子,对岚漪长公主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卿奚死有余辜,但岚漪长公主虽然曾想过利用她,但是毕竟没有做出什么实际危害她的事,安意对岚漪长公主没有多少怨恨,看她这样,到有一丝怜悯,“公主是想再生个孩子吗?”
“是,我要怀孕,我要再生个儿子。”岚漪长公主肯定地道。
“小女先给公主诊脉。”安意给岚漪长公主诊完脉,微微蹙眉:“公主的年纪不轻,孕育孩子是件很辛苦的事……”
“本宫不怕辛苦,你马上给本宫配药,只要能怀上孩子,我什么都不怕。”岚漪长公主情绪激动的连自称都混乱了。
太后轻轻一叹道:“安丫头,你帮公主配药吧。”
“公主在怀孩子之前,要让心情变得轻松,否则,就算吃了求嗣丸,怀上了孩子,只怕也保不住。”
“这个本宫知道,你赶紧去给本宫配药。”
“太后娘娘,这求嗣丸是小女师门传下来的秘方,恳请太后娘娘准许小女出宫,为公主配药。”安意跪下道。
“你是备选秀女,现在是不能出宫,你需要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