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纳德不是第一次因为身体脱力昏倒而被人抱到床上去休息,不过这一次,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极限了,刚才那阵昏厥是他完全没能有所预感到的,他就这么倒下了。
“为什么不说,其实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失去了战斗力,但是没想到你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这个地步。”苏喆坐在一旁,他的神色十分的复杂,不过因为这面具的遮挡,哈纳德看不见。不过苏喆很清楚,哈纳德大概是想象的出来他现在的表情吧。
“嘛,你也不要老是这幅悲伤的表情嘛。其实我和你认识以来,你很少因为开心的事情真正的笑吧。”哈纳德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其实苏喆在这里或许也没有遇到什么让他真的很开心的事情吧。大部分时候都是紧张和压迫感充斥了他的内心,偶然也只是用微笑遮掩自己而已。毕竟他除了笑以外,其他时候也确实没什么好表情来遮掩自己了。
苏喆偏过头去,随后用一种近乎无奈的声音说道:“真的是,我……我不希望看见你死啊。和我不同,你的生命……只有一次吧。一旦陷入那死亡的长眠,你也不会再醒来了吧。”
“你就是这么不坦率,所以才总是在男女关系里吃亏。”说到这里,哈纳德抓住了苏喆的手臂,随后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以你的一切,我相信你的未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要一边装的若无其事,一边说着这种类似邻家大哥哥遗言的话啊!”苏喆这个时候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背过身去,虽然哈纳德大概能想象到他是什么表情,不过他还是不想让哈纳德直视。
哈纳德无声的笑笑,随后将自己的面具整个摘了下来,丢给了克雷斯丁。克雷斯丁接住了这块面具,随后哈纳德就那么简单的躺在床上。说起来,苏喆第一眼看见这张床的时候就觉得这张床太过简陋了,没办法,这只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木板床,上面甚至连垫子都没有,只有一张普普通通的席子。对于一个这样的人来说,这也未免太简陋了一些。
“不要弄得那么悲伤嘛,我一直觉得你不是那种容易大喜大悲的人,虽然我确实已经支撑不住了,可是再熬一段时间总还是能做到的啊。”哈纳德的宽慰却只是让苏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哈纳德,重新又说道:“一段时间是多久?一天,两天,甚至三天?正常人会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说什么自己还能再熬一段时间吗?”苏喆的语气有些上扬,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啊。
“干我们这行的,本来也就不正常吧。”哈纳德只用一句话就能将苏喆想说的一切全部堵死,没办法,年龄差在这里,双方的阅历还是差了太多,苏喆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靠着许多的方面提升起自己的实力,可是阅历这玩意儿,若是不亲身的去体验,那是很难提升的,有些东西,不吃过那个亏,最后就没有那个经验啊。
“哼!”苏喆转过头去,什么也不说了,没办法,他能说什么呢?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很尴尬了啊,随后他直接走了出去,或许他现在也需要冷静吧,没办法,他内心的情绪这个时候波动很大啊。
克雷斯丁刚想追出去,哈纳德却只是说道:“让他冷静一下也挺好,现在他的情绪波动也挺大的。毕竟我的事情,我和他说的也不多。那次的事情过后,其实我本来就应该付出生命了。那次的失态,本就应该让初代大人砍下我的头,我们教团唯一的叛徒,那个人是我的朋友,我还不能亲自动手杀了她来洗清这份罪孽。”哈纳德的语气之中百味陈杂,他现在到了极限,可他没有什么不满了,本来,他确实早就应该死了。
他当初对于克劳迪娅的信任,是现在的苏喆难以想象的。但正是因为这份信任,他遭受到了人生最大的滑铁卢,付出的代价甚至大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也是自那以后,他的思想也产生了改变,若非是他那一次付出的ròu_tǐ上的代价太大了,其实那一次过后,他反而可以说是涅槃了。
“你说他不坦率,其实你也不是什么坦率的人啊。早点和他说明情况的话,他其实也就能接受的吧。只不过你一直支撑到身体真的不行的时候才表现出来,他不生气才怪吧。”克雷斯丁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件事情除了苏喆以外,其他人都知道。只不过克雷斯丁是故意不告诉苏喆,而其他人则是以为苏喆已经知道了。
“早点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其实对于他和我来说,最终的结果都无非如此了。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该交托的事情已经交托了,该看见的已经看见了,那么我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克雷斯丁,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到这里,哈纳德流露出欣慰的感觉,克雷斯丁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他的情况。”克雷斯丁拿过一边的毯子给哈纳德盖好,随后也跟着走了出去。现在两边都需要照顾啊,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也真是,从武斗派变成了文职派,随后兼任保姆类型角色,这还真是叫人觉得异常的尴尬啊。
而等到她走到外面的时候,却发现苏喆就坐在屋顶上,他其实一直没有走远,一直在上面倾听着克雷斯丁和哈纳德的谈话,他这个时候就这么看着远方,完全是一种无奈的感觉,他现在的状态,也很萧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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