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物真有令大秦子民饱食,那岂不是也能让大靖朝的子民饱食?
“自然。”她这段时间,为了这粮草问题,也是极为费心,偶然看到这本游记,便动心思,让人去找了大秦来客询问,得知游记中所言乃是真事,她便十分上心。
此物可在贫瘠、干旱之地生长,可不是刚好能在草原种植么?
草原上的人,就不羡慕中原人的安稳么?
不是的,或许有人天生不羁,喜欢自由浪荡,但大部分的人,更喜欢安稳的生活,只是草原干旱寒冷,土地贫瘠,根本无法靠种地来养活子民,所以草原人才不得不迁徙。
逐水草而居,听着似乎美好,实际上,不过是靠天吃饭的另一种说法罢了。
如今年,老天爷不赏脸,草原便先饿死牛羊,再饿死人。
故而草原的部落,才会一直试图南下,占据中原繁华富庶之地。
若有一种作物,能在草原种植,则可让草原上的部族,由游牧变成农耕,而农耕,则意味着离不开田地,须得长期定居。
长期定居,便有了牵挂,有了牵挂,便有了弱点,可如同中原百姓一般,受恩于土地,却也困于土地,逐渐磨平桀骜的性子——或许不可能像是中原百姓一般温驯,却也会好很多,变得容易治理。
此物虽然不能立即解决四皇子军中缺少粮草问题,可却能在之后,助四皇子一臂之力。
岑阮君不知道沈采苡心中已经想了这么远,她只是郑重接下沈采苡让她寻找土豆的任务。
倒也不难,只说她喜欢,自然会有人奉上——谁让她代表的是四皇子,是暴利,在商贾的眼中,只有钱财,才是最重要的,些许奇花异草,不过个玩意儿。
这边岑阮君先去办寻找土豆之事,至于海船运粮事情,沈采苡却是要与柏先生和沈文和商议。
四人齐聚,听完沈采苡话,俞先生沉吟着,权衡利弊,柏先生却率先拍手叫好,然后夸赞沈采苡:“小时候就狡猾,长大了还是一样鬼点子多。”
这种夸奖,沈采苡并不是很想要。
俞先生正正经经的,他细细思索了半天,说道:“可行。”
说服其他权贵之类的事情,自然不用沈采苡出面,此刻四皇子不在京城,事情就托付给了两位先生处理。
他们俩在四皇子府的地位,在亲近四皇子的一系人里,无人不知,故而两人出面,允诺一些好处之后,几乎所有权贵,都同意了暂停生意,全力运粮,供给四皇子。
此事自然瞒不过隆安帝,毕竟如今海船里,隆安帝是占了大头的,他听闻之后,不置可否。
这便是默认。
隆安帝的态度,让期望着隆安帝能因为忌惮四皇子而把他召回的三皇子六皇子满心不是滋味。
四皇子人都不在,只是两个幕僚罢了,便能让京城许多权贵给面子,若四皇子真的荡平草原班师回朝,还有他们什么事情。
心中危机感,让三皇子和六皇子,抛却往日仇恨,聚在了一起。
这消息瞒不过人,但两人具体做什么打算,暂且却查不到。
沈采苡只能吩咐,先盯紧了再说。
十月底,岑阮君已经把土豆寻来,数量不多,沈采苡把它养在暖房里,请了庄子上一个老农的妻子来侍弄,待到隆安三十年正月底,沈采苡命人小心挖开。
当时种下五颗土豆秧,如今收获了一筐的土豆——因为是精心种植的,故而那土豆长得极大,沈采苡要两只手,才能捧起。
那老农妻子最开始被叫来时候,还觉得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姑娘,都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明明是朵花儿,让花匠养不就得了,怎么还让她一个种地婆子养。
不过沈采苡给钱,又有新衣服可穿,婆子高兴的很,才不管其他呢,就把那土豆秧,当祖宗伺候着,这会看着沈采苡从地里挖出来一大筐的土黄色疙瘩,而六姑娘一副欢喜模样,婆子忍不住好奇问道:“六姑娘,这到底是什么呀?你瞧着特别高兴?”
“确实是高兴,这三个月辛苦您了。”沈采苡笑盈盈道谢,赏了婆子一颗金瓜子:“给嬷嬷吃茶。”
婆子喜不自禁,跪下就要给沈采苡磕头,沈采苡让人把她扶起。
当日晚间,沈家的餐桌上,多了一道土豆炖牛肉。
刘氏李氏都很喜欢,沈瑛吃完,也赞了一句。
沈文和却不像刘氏李氏那般平静,只以为是吃到了庄子上新送来的稀罕东西,他是知道土豆这个东西的,并且也一直期待着。
到如今,土豆终于成熟,并被吃如腹中,沈文和便是沉稳,却也忍不住喜上眉梢。
第二日,沈文和便怀揣着土豆,面见隆安帝,与隆安帝密谈。
隆安帝不信。
但又不得不信。
他当下便想让然把土豆种植下去,看沈文和说的是真是假——皇家当然也有田庄,何况还有多年来罚没和抄家而归了朝廷所有的庄子。
要找一处贫瘠干旱地方,再容易不过。
沈文和急忙阻止了隆安帝:“采苡曾仔细与大秦来客打听过,土豆收获后,须得放置一段时间,待它自己出牙,方才能切块种植,如果现在种下去,可能会烂掉。”
切块种植……这真的很新鲜,隆安帝也不是完全不懂农事,但切块种的,还是第一次见,与平日种五谷,完全不同。
对于不懂的,隆安帝也愿意虚心学习,按着沈文和的说法,安排了下去。
沈文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