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苡本想和沈文和打探消息,但终归是等不及,让娇杏去打探了。
得到的消息让她惊讶。
方承嘉是君子,前两个姑娘的遭遇,虽她们吃了点苦头,但总归不严重,沈采苡觉得,这是方承嘉自己做的。
庆安公主出手,可不会这么温和,她就是奔着弄死人来的。
就像第三个姑娘那样,庆安公主的想法,就是死不了算你命大,死了最好。
沈采苡抿唇,立在窗前半晌,之后让人六姑娘有请。
沈文和最近忙的很,回来已经挺晚,沈采苡叫他,想必是有事情,他干脆没有先回自己院子,直接到了得真园。
往常这时候,沈采苡已经睡了,就算是燕王不在京城时候,她忙得分身乏术,也不会睡得太晚。
睡太晚眼底会有青黑,沈采苡极为不喜欢。
今日她却还在等着沈文和。
而沈文和看她情绪,并不很高。
“采苡,发生了何事?”沈文和紧张起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身在宫里,外面有事也无法通知。
沈采苡抿唇,仰头低声询问:“哥哥,外面传说子善克妻,哥哥可知道?”
听说是这事情,沈文和心一松,“知道,有两次子善自己做的,第三次子善还没来得及出手,如今出手的人,已经被子善处置过了,庆安公主那边,暂且无奈;流言……也是子善他自己传出去的,他说近些年不想成婚。”
沈采苡“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想劝子善?”沈文和问沈采苡,沈采苡摇摇头,“不劝……若非情势不由人,我自己也想缓缓的,他的做法,我理解。”
她是个俗人,怕死怕穷怕丑怕苦,所以屈服这世间强权与富贵。
子善同样也是屈服了的,只是他总归是男子,比自己要许多,许多时候,他还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她希望子善过得好,但他用自己的方式,护着他的真心真情,她若去劝,他会屈服,但她不舍如此。
能任性的时候,多任性一些,没什么不好。
沈采苡又摇摇头,甩出这些情绪——在家里,她难过片刻自是无碍,可不能让它长存。
外人不会宽容她的难过心疼。
虽然是这样劝慰自己的,但躺在床上,却睁着眼睛睡不着,很久才收拾好了心情,迷迷糊糊睡去。
睡得太晚,第二日起来眼底便真有了青黑,无比刺眼,沈采苡瞪着它,仿似能把青黑瞪没了一般,白菊很怕沈采苡沉溺往事一直伤感,如今见沈采苡这样,心就放松了。
“姑娘莫急,晚上好好睡一觉便好了。”话是这么说,手上动作却也不停,轻柔为沈采苡涂上脂膏,又在眼下浅浅上了一层粉,遮了那点青黑。
沈采苡还不满意,但也莫可奈何。
去给刘氏请安时候,众人正在说笑,何嬷嬷气喘吁吁来报:“老夫人,大夫人,二太太发动了……”
刘氏眼中闪过厉芒,她早就在等这一天了,本以为八月底九月初吴氏就会有动静,没想到又生生拖了十多天,才终于发动。
沈采苡目光也闪了闪。
吴氏,终究是要死了。
而她布置在吴氏处的东西,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收回——吴氏的身体已经很虚,孩子也被养到很大,肯定是一尸两命的分,就算是不行,也还有祖母出手。
她没必要留下痕迹,让人怀疑。
这么想着,她也没吭声,只佯做稍有关心的样子,扶着刘氏下了罗汉床,为刘氏披上披风,一群人都朝竹风院去。
吴氏已经在开始呼痛,被挪到了早就布置好的产房,接生婆被叫来,鲁嬷嬷也被叫来,竹风院忙成一团。
李氏接手,指挥人做事之后,下人各司其职,开始井井有条起来,这时候,李氏才与刘氏说道:“母亲,看二弟妹的样子,还要好一会儿呢,您先回去歇着,有事媳妇在让人请您。”
又把沈采苡等未曾成婚的姑娘赶走,不让她们呆着。
“那我让鲁嬷嬷留着,若有用的上的,大伯母尽管吩咐。”沈采苡应了一句,和沈采芃沈采荷一起出了竹风院。
沈采芃忧心忡忡,沈采苡没有与她多说的想法,转身回了得真园。
到了下午,铃兰来告知沈采苡,吴氏有些不好了,大夫人已经让人去请吕氏过来。
有吴氏娘家人在场,便是吴氏有个什么不好,也能让她亲见,知道沈家并非不尽心。
沈采苡目光微闪,唇角轻勾,“知道了,有消息再与我说。”
忙乱时候,章姑姑和常姑姑,在进宫两日后,也回来了。
李氏没时间去招待两人,还是沈采苡迎了出去,送了她们回住处。
章姑姑带来了皇后的口谕。
首先,这两个姑姑,以后便是沈采苡的人了——沈采苡对此十二分的不相信。
其次,万寿节时候,皇后请刘氏、沈氏与沈采苡进宫参加寿宴。
十一月十九乃是隆安帝万寿,宫中必定大宴,朝臣命妇都要为皇帝庆贺。
不管是太后、皇帝还是皇后寿辰,三品及以上命妇可进宫参宴,三品以下只需在宫门外叩拜便可。
皇后今年生辰,沈家便是照此规矩处理的,刘氏李氏去叩谢之后,便可回府。
至于沈采苡,毕竟还为大婚,头上并无品级,只需在家敬着便可。
本来皇帝万寿节,亦可比照如此处理。
但皇后说了让去……沈采苡目光微闪,反正吴氏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