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秦淮上的灯光已亮起。
此时已是夜晚。
一艘艘画舫在碧波中游荡,点点的灯光将十里秦淮都照亮了,在岸边就可以看到画舫上的学者在吟诗作赋,道尽fēng_liú。
几艘画舫上,美丽的女子穿着薄薄的轻纱,指尖在古筝上清弹,悠扬的琴音在十里秦淮的上空中游荡着。
李伯阳一行人来到秦淮河边后,被接上了一叶轻舟。
轻舟飞快的驾离岸边,想着沈万三安排的一艘画舫行去。
很快,轻舟就来到了十里秦淮上最大的一艘三层高的画舫旁停下。
“伯阳先生,就是这里了,请吧。”
画舫上放在了垂梯,沈万三示意李伯阳先请。
李伯阳看了看垂梯,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脚尖轻轻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凌空虚度,直接踏在了画舫的夹板上,引起了一阵惊呼。
“我要有老师的武功就好了。”
刘伯温看着李伯阳凌空虚度,身上穿的书生袍随风飘荡,那潇洒的姿态,羡慕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的从垂梯上怕了上去。
“伯阳先生好身手。”
沈万三也是赞了一句,不愧是能进重阳大殿的人物,这一身的武功不是他能揣测的,对于今晚的目的有多了三分信心。
沈万三刚上画舫,就有一个三十几岁的老鸨手中画扇轻摇的迎了过来,嗲声嗲气的说道:“哟,沈爷你可好久没来了,我们家盼儿都相死你了。”
沈万三看了看李伯阳尴尬的应付道:“说的哪里话,半个月前才来过。”
说完对着老鸨努了努嘴,示意道:“今儿正主可不是我,瞧见我旁边这位兄台没,把他照顾好就行了。”
“哎呦,怠慢了,怠慢了,原来您才是真正的贵客,还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啊。”
沈万三话音刚落,老鸨就摇着画扇,将身子倚到了李伯阳的身上,见风使舵的功夫可谓一绝。
哪想到李伯阳右脚一退,身子后撤了一小步,老鸨一个倚空了,有些尴尬,不过到底是混这行的,一点没有生气,笑道:
“里面请,里面请,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说完笑嘻嘻的摇着画扇,先走在了前头。
沈万三做了个请的手势,李伯阳这才迈步走进了画舫中。
这一路上,李伯阳发现画舫上一名客人都没有,如今这时间正是画舫营业的时候,非常的不符合常态,不用说,这自然沈万三手笔。
这是包场了,难怪沈万三离开的时候专门让富信拿银票给他,包下这样一艘大画舫,花费少不了啊,也算是大手笔了。
在老鸨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厢房中。
厢房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非常好闻。
一竖画屏将厢房分割成了两部分。
画屏前面是一张小桌,桌子上已经上满了美酒佳肴。
在画屏的后面,一帘身影静静端坐着,身影显然是个女子,在女子的身前还放着一张古筝。
柔和的月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花屏中,让整体的气氛显得非常雅致。
“伯阳先生请。”
沈万三四顾了下环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般布置,也算清雅了,正适合清谈。
老鸨并没有进来,看到李伯阳与沈万三落座后,对着画屏后的身影说了一句:
“盼儿啊,几位贵客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照顾好啊。”
“妈妈放心,我会照顾好几位贵客的。”
妈妈自然不是指着画屏后的女子是老鸨的亲生女儿,而是妈妈桑的意思,在画舫中,所以的卖艺女子都这么称呼。
画屏后传出的声音如同空谷中的一朵幽兰,让他听起来心旷神怡,倍感舒适。
“等等,先别走。”
就在老鸨准备离去,刚准备转身就被刘伯温叫住了。
刘伯温献媚的看着李伯阳,讨好的说道:
“老师,你看你在这里和人谈事情,我就不在这碍手碍脚了,我自己出去溜达溜达,你们慢慢聊。”
“滚。”
李伯阳只应了这一个字。
“得嘞。”
刘伯温抓起桌子上一把鸡腿,笑眯眯的跟着老鸨走出了厢房。
厢房的大门被老鸨走时带上了。
“奴家盼儿,见过两位。”
画屏后,名为盼儿的姑娘走了出来,给李伯阳与沈万三道了个万福。
李伯阳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子五官十分的精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穿着内身淡粉色华衣,外身披着一件白色的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引人垂涎三分。
沈万三看了对方一眼扭过头来对着李伯阳说道:
“伯阳先生,点曲吧。”
“点曲?”
李伯阳有点蒙圈,他可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今天也可以算是小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了,还好,听意思就明白是点歌的意思,想了想问道:
“你都会些什么?”
盼儿轻轻的说道:“只要是古筝,奴家都会,先生可随意点。”
李伯阳点了点头,眼前这姑娘倒是十分自信,应该是这艘画舫上镇场子的头牌了,属于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对自己擅长的有着绝对的自信。
“那就来首《汉宫秋月》吧。”
李伯阳知道的古筝曲并不多,他本也不关注音律,能让他记下来的古筝曲显然都是名气突破天际,已经青史传唱的那种了。
《汉宫秋月》正是这样的名曲,被称为十大名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