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木箱很大,两名秦府小厮跟着谢府来的两位,总共四人各抬一角走了去。
府内大道打扫的十分干净,不沾一片落叶,两旁大树郁郁苍苍,远处花园飘来淡色芳香,伴着清脆鸟啼,悦耳舒心。
“蝉儿,谢总管领了老夫人的令,亲自上门,这份面子秦家总要给。这不,瞧这大道多干净。”
说着,瞧向两旁,“枝丫都修剪整齐了,放宽心。”
秦蝉随着母亲看去,果真很平整,心下畅然几分,望向厅堂的眼神透着几许期待。
母女俩皆是精神振奋,太阳越渐升起,阳光洒落,映衬金珠更是荣光满面。
几个经过的奴仆见到两人,侧身低头行礼,礼数十分到位。
秦蝉高昂着头走过,没有回应,亦无摆手示意她们起身,等走远,那些奴仆才站直望了过去。
“大小姐这会还在云院,厅堂内就几个当值的小厮,三小姐会不会气死?”
“她胸前镶了多颗金子的珠串,看的好晃眼,点缀太多,反倒俗气。”
一语落下,所有人都抿嘴笑了,不多时收了神色往前走去。
此时,秦蝉和方佟已经到了厅堂,一眼望去,竟毫无喜色,都回门了,厅门两旁不该挂着大红灯笼,座椅上铺着红缎吗?
什么都没,怎么回事!难道谢总管昨日出了差错,消息并未传到?
咚,棕木箱子被放在厅外,秦府小厮恭敬上前,“三小姐,您这箱东西,奴才给您搬到二院去。”
毕竟是二院所出,怎到大院厅堂来了?
秦蝉面露疑惑,还未出声时被方佟截了去,“就放这,将仆人都召来。三小姐在谢府蒙受恩宠,此次回来带了好些东西赏你们。”
说的甚是趾高气昂,满满的当家夫人架势,完全忘了自个儿被休了。
小厮瞅了她一眼,一介休弃夫人,在秦府摆什么谱?奈何大小姐吩咐,基本礼仪要有,他只能笑道。
“即便赏赐,也该在二院才是,奴才给您抬去。”
话落,也不等回话,旋身就要抬棕木箱。
“放下!”
尖厉的女子声,秦蝉终是发话,“主子高兴在哪赏赐就在哪,得了便宜,甩什么脸色?”
说着,朝谢府跟来的两名小厮使了个眼色,“你们旁边站着。”
尾音刚落,一道淡然女子轻笑从远处传来,之间一名身穿藕粉连裙的女子走来,弯弯柳叶眉,髻上透粉钗环,下坠小圆珠轻轻晃荡。
缓步间大气天成,优雅自露,身后跟着丫头柳意和府中两名大管事。
渐渐的,秦蝉抿唇,大姐明知她今天回来,却将大管事全都唤了去,害的她进门无人招待!
站在旁侧的两名谢府小厮瞧见秦云舒,被这番气质吸引住,随意打扮就将满身金光的蝉姨娘比了下去。
当她经过身侧时,两人不禁躬身行礼,无比恭敬,“秦大小姐。”
话音里尽是敬畏,这是面对秦蝉时没有的,方佟见后,眸子都眯了起来,双手握紧。
“三妹妹,谢总管昨日才传消息,秦府怎来得及准备?”
秦云舒笑盈盈的走了过来,视线如蜻蜓点水划过方佟,“好久不见,谢府住的可舒心?”
没有任何称呼,更无一句二婶。
“你二叔呢,蝉儿回来,怎不见他?”
大哥不在也就罢了,秦衡不在,说不过去!
秦云舒婉转一笑,而后侧步挽住秦蝉的手,“说来也巧,二叔随同父亲出府,一同去的还有山远哥。”
对这个庶出哥哥,秦蝉丝毫都不在意,不知为何大姐要提及,当即撒手。
然此刻,方佟却有些激动,声音不禁上扬,“他们带秦山远出去做什么?”
庶出子弟,还想重用提拔不成!
秦云舒故意扭头,疑惑的望着,“山远哥已及冠,是时候谋个职位了。”
轻飘飘的话仿似一根刺扎入方佟心中,秦衡竟求大哥替山远谋取官职,若那小子有了出息,岂不是母凭子贵!
好啊,难道他要扶正妾室?
“母亲,你怎了?”
秦蝉眼露关怀,伸手就要去扶,却被秦云舒阻了去。
“想必累了,来人,扶她下去。三妹妹,你我多日未见,多聊聊。”
说着,秦云舒再次挽住她,稍稍用力将她拉了去。
方佟还未从秦山远即将有差事的消息中回神,等反应过来时,她已被两个大管事一左一右围住。
这是要做什么!
瞬间,她厉声道,“一边去!”
原本没有丁点奴仆的厅堂前侧,忽然出现许多奴仆,她想喊女儿,却发现女儿早被拉走,带来的棕木箱也被抬走了!
一切出乎意料,这哪是没准备,分明设了一个坑,将她们母女往里推。
“我去二院,谁都别想拦我。”
方佟生怕被带到不好的地方,这种事秦云舒干过。
“老奴并未拦你,的确要领你去二院。不过,您已不是二夫人,因三小姐的关系,您才能进去。”
说到这,府门管事声音肃穆起来,“大小姐有令,带您去二院偏房等候,花姨娘自会招待。”
花姨娘就是秦柔的母亲,曾经勾栏院的女人,唯她马首是瞻!现在要爬她头上,以主母姿态招待她?
休想!
方佟不予理会,直接抬脚往前走,王管事一个眼神下去,几个臂膀粗的婆子出现了。
谢府带来的两名小厮早被请了下去,秦蝉也被强行拉走,方佟周围全是大院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