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太医院上,那一席话,得罪了所有太医,以至于连一个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父亲,我们什么都没了。”赵子善忍不住哭起来。
如今,他们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只能流落街头。
“找你母亲和妹妹,她们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赵田建议道。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相信,夏洁绝不忍心看他们如此落魄。
赵子善深以为然。
或许妹妹冷酷无情,但母亲则未必。
所谓母子连心。
他就不信,儿子落到这份上,做母亲的会不管。
“对!找母亲,怎么说我们都是她的亲人!”这一刻,他才想到他们之间的亲情。
绿柳别院。
此时已经是深夜。
天寒地冻,赵子善背着残废的赵田来到门口。
他鼓起勇气再度请求侍卫转告夏洁。
或许是不清楚夏洁和赵田父子的关系,便前去通报。
让赵子善父子没有失望的是,夏洁果然心软,立刻出来相见。
当望见他们父子的凄惨状况,也满眼同情。
“母亲,我和父亲不让你为难,就不要求住进绿柳别院,但你得给我们点钱,让我们找个地方安稳过日子吧?”赵子善毕竟习惯了对母亲的轻视态度。
几句话下来,就不自觉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夏洁警醒。
望着赵子善那一副,你就应该天经地义对我付出的模样,心中冷下来。
如果她和赵初然流落街头,他会怎样对待她们?
其实,答案已经很清楚。
前几日,街头上偶遇,他以为她们生活落魄,可曾怜悯他们?
并没有!
而是趾高气扬,要她们母女答应各种受辱条件,并恳求他们父子,才会帮助他们。
念及至此,她止住泛滥的善心。
多年来,她已经将赵子善父子看透。
对别人,或许可以发善心。
但对他们,绝对不要。
夏洁取出一个钱袋,默默丢给赵子善。
赵子善欣喜的接过,拆开一看,立刻翻脸:“才三十枚铜钱,还不够我们父子吃一顿呢!”
其语气中有不加掩饰的埋怨。
仿佛夏洁就应该多给他们一般。
夏洁暗道果然。
她神色平淡,叹口气道:“这是娘身上所有的钱,已经全给你了。”
当初,她的一百万私房钱,临走前被他们父子要走。
如今全部充公,便宜了国库。
身上几十枚铜钱,是夏洁最近自己挣的。
赵子善气笑:“你住在绿柳别院,会没钱?随便拿一点东西出来,就价值万金。”
夏洁摇头道:“绿柳别院里所有东西,都属于夏轻尘,而不是我,我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赵子善气得将钱袋摔在地上,指责道:“你还算什么母亲?居然对儿子见死不救!”
听得如此言论,夏洁彻底敛去最后一丝奢望。
他奢望,赵子善落得如此境地,心性会有所转变。
但正如古人所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有些人的天性就是如此,死都改不了。
夏洁平静舒口气:“你已经过了十八岁,早已超过父母养育的年龄,我对你的付出已经足够,无愧于心!”
她深深望一眼他们父子,默默转身:“你们父子好自为之吧。”
此时,赵子善才意识到自己话语不妥,连忙上前恳求:“母亲,我,对不起,我错了,你再帮帮孩儿吧。”
但,侍卫们已经冲上来,一脚将赵子善给踹飞。
眼睁睁望着大门关上,赵子善失魂落魄。
他真的这么差劲吗?
连亲生母亲都不管他了!
捡起地上的钱袋,数着里面可怜的三十枚铜板,赵子善真的忍不住哭起来。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
但,他的路,为何断绝?
“子扇,我腿上又疼了,带我去看郎中吧。”赵田本就重伤在身。
加上在寒冬腊月里受冻,伤势自然加剧。
赵子善拽紧了钱袋。
区区三十个铜板,只够看诊费,连药都不够买一副。
拿什么看病?
而且,这只是开始。
以后他要奔波于社会底层,不断挣钱给残废的父亲养病。
念及至此,赵子善眼神连续变换。
“好,父亲别急,我带你去!”他背起赵田,来到帝都外破旧的寺庙。
里面住满无家可归的乞丐。
“子扇,你怎么带我来这里?我要看郎中。”赵田疼痛道。
赵子善将他放下,阴影笼罩下的眼睛,透着冷漠之色。
“父亲,不要怪我心狠,不管你,而是儿子我还有未来,不能被你拖累。”赵子善缓缓道。
“你,你这个逆子!”
明白赵子善将他丢弃在乞丐窝,让他自生自灭,赵田悲愤万千。
他一生最宠爱的儿子,竟然将他抛弃。
赵子善握紧拳头,深深道:“孩儿空有一身才华,需要大展抱负,实在经不起父亲的拖累,所以,请父亲暂时在这里生活,若我有朝一日有所成就,再来接父亲。”
说完,转身就走,一个铜板也不给赵田留下。
“啊!逆子,你这个逆子!”赵田撕心裂肺的痛哭。
奈何他双腿残废,不能动,只能无助的用双掌拍打地面。
他恨赵子善薄情寡恩。
可,这一切难道不是他教的吗?
是他教赵子善,应该如何对待母亲和妹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