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那是烟石门的服饰吧……”
“快,找出他们来!”
蓝衣少女遭到了围攻,而穿着同样服饰的烟石门被迫也受到了攻击。
“等等……!都停下来,这个人我们不认识!”
烟石门弟子高呼。
“不认识还凑到一块儿,你逗闷子呢啊!”直接砍了过去。
烟石门弟子无奈招架,很快就没有精力去辩解,动真格地开始打了起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同样的事情在这一片人群中反复发生。
本来就拥挤的人群中,随时都有人被暗中杀死,而被发现暴行的人,无一例外是某个宗门的弟子。恐慌蔓延开来,人们陷入了怀疑当中,他们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同伴,努力和自己的同门凑在一起,很快又被不知道是谁牵连,被迫抵抗杀红了眼的人们的刀剑。
灵力四射,红芒蓝光,符纸爆炸,剑气慑人。
他们战斗到了一起,也不是没有做过让大家冷静下来的努力,然而当身边的人被旁人所伤、当人人都互相攻击时,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心被恐惧、愤怒、仇恨、怀疑所驱使,对挥剑相向的人砍杀几乎已是本能。
三位掌门面色大变,具都无法再淡然下去,亲自下场拦人。必须在伤亡还小的时候让他们停下来,否则在此结下的仇怨,足可以使整个正道分崩离析、下辖势力遭大洗牌!
临川宗宗主袍袖一扬,一把清润的玉笛握在手中,雅正悠扬的笛声如波纹一般扩散,将场间的杀气融化了,与之一同消失的是离声波近的人的部分灵力。
“发、发生了什么?”
“是临川宗宗主……”
暂停的争斗让一部分人恢复了清明,纷纷朝他望去。
他朝他们颔首,清声道:“莫要着急,此乃魔教奸计,且都冷静下来。”声音淡雅清润,似微风拂过湖面,让人心里陡然一静。
这时,地面猛地摇晃起来,仿佛地震,不少人没能站稳,跌倒在地。
“小子们,都给我住手,傻登登捣什么乱!”一声怒吼随之响起,宝象门掌门怒目金刚,手中拳头粗细的黑色铁柱杵在地上,以其为圆心,土地龟裂,缝隙像是虫子一样往外爬,而最中心的地方,完全化为了粉末,“谁再动手,我见谁杵谁!”
此言一出,众皆肃然。被两位宗师级别的人物出手所震慑,混乱转眼间便平息了一半。
见控制住场面,鹤武门掌门松了口气,御空朝着远处还在打斗的地方飞去,就要出手,忽然感觉到背后有杀气,他不假思索地动用灵气,宝剑出鞘,剑身覆上一层银光,就往背后刺去。
宝剑轻易地刺入那人身体,热血溅了满背。
——太过轻易了。
经验丰富的掌门心里咯噔了一下,顿觉不妙,回过头去,但见被他的剑贯穿胸膛的人一身赤衣……那是宝象门的服饰!
他有一瞬间强烈希望这只是魔教的人穿了他们的衣服诱导争斗而已——当那这也很糟糕,可总比真的好。
然而宝象门掌门目眦欲裂的表情和震颤大地的吼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引得他动手的,但一切都已来不及了。思绪电转,在拔出剑抵御攻击的同时,他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一批鹤武门的人收到视线,悄悄地离开了这片溅了血的刑场。
***
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兵器声让枝叶都骚动起来,但更让人在意的是远处如漩涡般搅动着的灵力。
林菀扶着枝干往那个方向看去,压抑的气氛被沙沙作响的树叶烘托得更加沉寂。她目光沉沉,似是能穿过枝叶,看到彼方的场景,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你就在这里看着?”身后,少年抱臂靠在树上,挑着眉毛,懒洋洋地说道。
风撩起了她的黑发,她头也不回地开口了。
“你会放我走吗?”
邪君笑了一声,眼睛眯了起来,看了会儿她的背影,慢条斯理地道:“不会。”
温婷茹不带感情地笑了笑,反问道:“你就在这里等着?”
邪君挑唇,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傲然:“不需要我出手,我何必出这个风头。”
“哦?”温婷茹回首,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若当真如此,你今日何必现身?”
“没有我在,凭那些家伙的实力能把鹤武门那帮人拖住么?”邪君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抬眸隔着一段距离和她对视,勾起一边唇角,“你这般问,莫不是有了什么天真的妄想罢?”他的语气里含着一丝笑意,意味深长,于是这话语就多出了一份让人着恼的讥笑之意。
温婷茹反身朝他慢慢走去:“天真的妄想?比如说呢?”
他看着她走近,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手臂,扬眉嘲笑道:“比如说,自作多情地以为我是专门为了救你而来,愿意为了你不惜一切,而我一直不承认只是为了颜面?”他秀气的眼眸中映出一丝嘲讽,低低地笑,“笑死人了。”
温婷茹的脚步不为所动,依然渐渐接近着他,直到走到他身前,身影挡住了树林中不盛的光线,阴影覆盖了他满身,她手按在树干上,眉眼轻弯地俯首看着他,笑靥柔婉,温暖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脸上。
无论是从姿势上,还是从气势上,这一刻的她都太有侵略性了,他与她对视,看着她乌黑含笑的双眸,神经不自觉地绷紧,眼神沉了下去。
然而他没有开口,也未动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