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修默默无语,王枫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好自为之。”林子修点点头,他知道王枫的意思。其实就算王枫不说,他也知道该怎么做。这次没有丢掉性命,已经算是祖坟上烧了高香,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后马上关了武馆,赶紧离开这个莫测的是非之地。
等到王枫三人离开,他才立刻打电话叫人过来,把伟哥还有几个被淳于打伤的兄弟都送到了医院。几人的外伤都不打紧,但是伟哥醒来后却始终神智昏沉。医生说他的脑袋里积满了淤血血块,因为位置所在跟脑干接近,手术的风险太大,只能用药物一点点的治疗。
说白了就是医生不敢给他做手术,并且暗示林子修,这人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对他不要再抱有什么幻想。白川市医院治不了,就算是沪市和首都的大医院也一样无能为力,当然如果你们不甘心的话可以去试一试。
林子修心知肚明,季天笙没有一掌打死伟哥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这个结局对于伟哥来说可能都算是最好的了。所以干脆也不再治疗了,将武馆关掉,又委托了律师将伟哥的公司财务打理了一下,随即带着伟哥离开白川,从此没有踪影,这都是后话了。
却说长孙沉疴拼死逃出了别墅,连头也不敢回,趁着夜色一路狂奔,甚至都不敢停下来将金针和毒菱取出,跌跌撞撞挣扎着跑出了几里地外,在一个昏暗的小巷中停下。等了一会儿,见王枫等人没有追踪过来,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略作喘息。
反手摸到金针一咬牙拔了出来,疼的一咧嘴。毒菱也都镶嵌在了肉里,他不敢直接用手,撕下一块外衣裹在手上,将两枚毒菱拔了出来放在地上,夜色中只见毒菱蓝光锃亮,心里更是惊恐,伤口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了,若非他早已封住自己的心脉,这会儿已经毒发攻心了。
王三忍的一枚毒菱就足够要人的性命,何况他连中两枚。但他带着一枚金针,两枚毒菱还能逃出这么远,也当真是很了不起的了。右肩肩骨被百里震裂,胳膊耷拉下来一动也不能动,这就跟他卸了季天笙的肩环差不多。
他将外衣撕成一条一条的将右边的胳膊紧紧的绑在身体上,又摸出自己的解毒药粉撒在伤口上,虽然未必能够祛除毒性,但至少也可以延缓一点毒性的发作,做完这一切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晚这个亏吃的可是不小,是他生平未遇,令他心惊胆寒。
其实百里一出现他的斗志就已经全消了,百里的武功之高他当然心知肚明,自己可远远不是对手。当时就起了逃走之心,不想百里厉害就算了,后面的两个年轻人竟也颇为了得,那个射出金针的小子王枫出手之际颇有大家风范,而射毒菱的小子竟然还是鹰爪门的高手。
所幸自己上次遭遇百里之后一直小心防范,不但随时都带着销魂散,还有两枚救命的雷火弹,否则只怕这一次就在劫难逃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自己这次侥幸不死,哼哼,总有能够找回场子的一天!
话是这么说,但他此刻只想赶紧逃离白川这个是非之地,逃命要紧,一时也顾不得再找寻那个徒儿南宫隋的下落了。至于说回来复仇,那其实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之前还欺负百里年轻,现在看来他可不是一个人啊,王枫和王三忍两人中任何一个他都没有能够对付的把握,更别说还有季天笙和淳于春树那个老不死的。
在地上歇息了片刻,已经做好了打算,先去东山那座隐秘的山洞中想办法祛除体内的剧毒,待养好伤势后就马上离开白川,这辈子也不再回来了!想起刚才死里逃生的情形,以他的经历,也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
挣扎着起身,慢慢的走向小巷的出口,夜风吹来,冰凉沁骨,此刻已经过了午夜,街上空空荡荡,只有一只浑身漆黑的夜猫儿蹑手蹑脚的从他身边经过,不怀好意的回头打量了他一眼,发出一声低沉的瞄叫,忽然加快步伐,嗖的一下钻进了黑暗之中。
街口一盏昏黄的路灯下,静静的俏立着一个孤单的倩影,默默的凝视着一步步慢慢走过来的长孙沉疴。她身着一身紧身青衣,将窈窕的身材勾勒的分外动人,艳丽的脸庞在黑夜中看起来有点惨白,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仿佛天上星。
长孙沉疴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不禁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隋儿,你终于肯见我了。”那个女子声音清脆,却分外的冰冷:“我不是什么南宫隋,我叫宁云倩,我也不是来见你的,是来送你最后一程。”
来人正是长孙沉疴的日思夜想,又恨又爱的小徒弟南宫隋,也就是宁云倩,只是现在她的名字叫做宁淑人,身份是白川市医院新晋的工会主席。两人之间的恩怨已经快三十年了,但却都彼此铭刻在心,没有随着时光有丝毫的减弱,依然历久弥新。
长孙沉疴找了这个徒弟三十年,宁云倩也恨了这个师傅三十年,她本以为仇人相见,必定分外眼红,此时见到狼狈蹒跚而行的长孙沉疴,却忽然莫名的在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之意。
长孙沉疴苦笑一声:“你来的好啊,也罢,有你给我送终,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他此刻身受重伤,右臂根本不能活动,毒菱的毒性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爆发出来,目前别说面对这个厉害的得意高徒,就算是林子修和伟哥之流,他都不好对付。
宁云倩哼了一声,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长孙沉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