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汉扭过头。
面前的阿金表情是冰冷的,眼睛是泛红的,锋利的指甲从手指里伸了出来。
他头皮发麻,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猎捕者的杀气。
说到底,对于金瞳僵尸来说,人类只是他的食物而已。
“金哥,你杀了我吧,别人杀我,我不甘心,但如果是你……”黄大汉腿一软坐回沙发里,眼中已经失去了希望,“我没什么求的,就求你饶了我儿子一命。”
像是感知到父亲的危机,小小宝咿咿呀呀的大哭起来。
小二黑盯着那白胖胖的小娃子,流着口水一脸垂涎。
阿金比他更快一步的将娃子捞起,他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当着孩子的面,一爪子割下了黄大汉的脑袋。
在一阵婴孩的啼哭中,小二黑饿虎扑羊一样的朝黄大汉扑去,三两下便将他吸成了人干。
天亮以后,赵槐带人冲上山。
他看一眼不远处那破破烂烂的小院子,命令道:“如果见到赵小姐,立刻把她带来我身边,不许碰她一根寒毛,否则军法处置!”
“是!”
一行人蜂拥而入,可看到的只有一间满是鲜血的屋子和沙发上被吸干了血的尸体。
至于黄大汉的儿子,从那日以后便不知所踪。
*
两个月前。
车轱辘碾过小碎石,在一阵颠簸中,赵初心睁开眼。
她发现自己正平躺在一辆木头小车上,而在她手边堆放的是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和一捆干柴。
赵初心侧过脸,看到推车人的手,淡棕色的皮肤指骨有力,那是一双男人的手。
你是谁?
她记得自己被拖入了深海然后便失去了意识,难不成被人救了?
她想看清楚救了自己的人是谁,可那人在她背后推车,她看不到他的脸。
于是她便想翻身,然后吃惊的发现,她的手脚居然无法动弹。
不仅如此,她的嗓子好像受了伤,不管怎么发声也说不出话。
“你醒了?”
一道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赵初心转动眼珠,她现在唯一能动的就是她那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
可惜还是看不到人。
声音的主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窘境,体贴的上前两步。
赵初心终于看清了女子的面貌,她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黄色的上衣和绣花袄裤,头发只是随意的扎起,虽然穿得寒酸,但也算眉清目秀颇为顺眼。
是她救了自己?
她想了想,目光又落在自己的衣服,身上的旗袍狐裘已经被换成了和这个女子差不多的棉袄长裤。
她心想她的衣服大概是这名女子换的,连这身衣裳也应该是她的。
你是谁……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女子却像是读懂了她的唇语,温温和和的冲她一笑:“我叫元月,这个是我的弟弟元秋,是我们救了你。”
话落,推车的男人忽然说:“到了。”
下一秒,木头车子停了下来,那双淡棕色的手来到她面前,他用一块蓝色的破布遮住她的眼。
随后车轱辘继续滚动,只是光线忽然一暗,嗅着扑面而来的湿气,赵初心猜想他们大概是入了一个隧道之类的地方。
起初木头车还能平稳的通过,可越往里走道路越狭窄,最后那男人停了下来。
她听到有人拾起她身旁的药材和干柴,再然后她被一双结实的胳膊抱了起来。
那条胳膊十分有力,轻轻松松就把她甩上背脊,然后迈开步子往里走。
一路上,赵初心听着他们的交谈声能大概猜出来两人是姐弟。
姐姐叫元月,弟弟叫元秋,他们这次出谷是为了采购生活用品,谁知在路上遇到她这个“意外收获”。
赵初心趴在元秋温暖的背上,这个男人很瘦,背上没有几两肉,这些凸出来的骨头硌得她有点不舒服。
尽管不舒服,她还是累了。
她趴在他背上,她的皮囊告诉她,她现在很累,需要休息,可她却不敢轻易的把眼皮阖上。
她认为自己大概是受了什么重伤,否则她的手脚怎么会无法动弹,嗓子不能发声?
而且这两个陌生人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她本能的觉得危险,更不敢睡。
元秋背着她又走了一段路,直到她听到一阵石门擦地的声音。
淡淡的光线从蓝布的缝隙处透了进来,赵初心眨眨眼,已经确定他们离开了隧道。
这对姐弟又走了一阵,她听到了其他人的脚步声。
有人和他们打招呼。
“阿秋,阿月,回来啦!”是个苍老的声音。
“福伯,给我们一斤猪肉。”元月笑道。
“好嘞……哎呀,这小姑娘谁啊,你们咋把外人带进来了?”
“她不是外人,是蛇叔给阿秋挑的媳妇。”
赵初心原本竖着耳朵听,听到这忍不住皱起了眉。
蛇叔是谁?
买完了猪肉这两姐弟似乎回了家,赵初心被蒙着眼什么也没看到,就知道那个男人把自己放在了一张木板床上。
大概是知道他们对自己没有恶意,她放宽了心后跟着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蒙着她眼睛的蓝布已经被取了下来了,听着北风挤进房门的嗖嗖声,她转了转眼珠子,看到正在屋里烧火煮水的元秋。
他身上穿的粗土布,年代有些久了,打了不少布丁,看上去年纪应该不大,个头虽高,却消瘦,不过除此之外,五官长得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