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人走亲戚,会朋友,都得看黄历,挑个黄道吉日,何况是出征这么大的事?那是一定要由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定个好时辰的。 更新最快
钦天监择定的吉时便是这天未时了。
此时艳阳高照,看日影应该是中午了,距拨船起锚的吉时只有一个时辰,无论如何,都无法在剩下的一个时辰里,装满六艘大船。
于谦一脸憔悴,双眼通红,一脸惭愧。
宋诚问清楚情况,和他一起来到码头,民夫们还在有条不紊地扛粮,无视尚书大人陪几个大官过来。
一个铁塔一样,身着铠甲,满头大汗的大汉抱拳道:“标下参将王大志见过井提督、宋大人。”
从江淅调来的军士在天津卫这几天,由王大志管辖,现在井源和宋大诚到了,王大志当然要过来见礼。
井源是主帅,温言抚慰他几句,和宋诚商议:“可要押后一天出?”
从来路望见码头上一队队扛粮的民夫,宋诚便知道兵部的任务没有完成,时间太紧,哪怕于谦亲自指挥,也完成不了。现在无非要么推迟出时间等待装好船,要么提前出,两个办法。而了解过详情后,宋诚已经有了主意。
“吉期不能误,按时出征,在威海等一天吧。”
大军在天津卫集结,是因为船坞在这里,京城离天津卫也很近,而真正出海,却是要途经威海,所以宋诚这么说。
井源点头同意。
清水菜蔬已经装好上船,井源一声令下,两万四千军士开始列队,井源留下一千军士,待七艘船装好后,坐这些船南下,算是押运粮草了。
张辅要坐船到威海,另外有圣旨从山东调兵到威海,准备为后援,他是负责后勤的,自是随后面的船走,因而和井源、顾兴祖道别,又笑骂宋诚:“不要胡闹。”老头子始终觉得,煌煌大国,不应该搞下作的小手段。
宋诚道:“多注意身体,别太操劳,要是吃不消便请旨回京,最不济让沐语过来看看。”
七十多岁的老人,又曾身受重伤,可不是说着玩的,他可不想在倭国接到老国公没了的消息。
张辅知道他关心自己,道:“不麻烦苏小妮子。老夫老当益壮,哪里用得着大夫?你尽管把俘虏送来,来多少老夫接收多少,绝无二话。”
苏沐语是这小子未过门的媳妇儿,不好再把她当一个普通大夫使唤,张辅说着还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很强壮。
几人都笑了,井源道:“阿诚说得没错,好好保护自己,别不当回事,要不然喝不到我们的庆功酒,你在地下能安心?”
“你才去在地下。先前谁在床上躺大半年来着?亏得老夫去看你那么多次。”对井源,张辅可一点没客气。
两个老家伙又斗起嘴。顾兴祖在一边道:“你们大哥别笑二哥,都是受过伤的人,好意思说吗?”
“要像你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怎么会受伤。”井源一点没客气。
“人不能太无耻啊,无耻到只为保命。我说,你这次去倭国,可别再跑了,要是再跑,阿淳那孩子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张辅更犀利。
井源道:“没有船,他往哪跑?”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把顾兴祖说得脸一阵表一阵白,最后憋出一句:“你们嫉妒老夫为先锋官吧?呵呵,这可是头功。”
此次由他训练的三百新军为先锋主力,就是井源带着两万四千军士,也只有在后面为辅的份。真把倭国打下来,lùn_gōng,当然先锋的功劳大,何况新军是他辛苦训练出来的,这份功劳跑不了。
井源和张辅四只眼睛瞪得滚圆,最后一人把握得紧紧的右拳高高举起,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自己军士的面,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还真想把顾兴祖暴打一顿。
顾兴祖得意洋洋:“没话说了吧?”
虽然他被夺爵,但和井源、张辅是沙场上打出来的交情,哪里会有上下尊卑之念?
张辅吹胡子瞪眼道:“老夫很想揍这老小子一顿。”
井源点头:“老夫也想。”
那边,于谦下令,民夫们暂停扛粮,空出地方让军士们上船。烈日下,民夫们一个个汗流浃背,得能休息一会儿,那是巴不得。于谦趁这时间,干脆让他们先吃饭。
于谦在后世的名声实在太大了,京城保卫战让他成为挽求大明国运的英雄,而今因为宋诚的缘故,大明没有走到如此危险的境地,可于谦同样为保卫京城做了很多事,虽然最终没有用上。这是大明之幸。
宋诚回到京城后和他打交道不多,更从没有如此刻般站在一起。他面容端正,算得上美男子,虽然有些憔悴,但难掩一身正气。看他一条条命令下去,很快码头清空了,宋诚不由暗暗点头,不愧是能够挽救大明国运的人物。
井源下令登船,号角声起,军士们列队上船。
未时正,旗帜飘阳中,高高的主舰率先向南驶去。主舱里,井源高坐主位,宋诚和顾兴祖坐在左右下。井源对宋诚道:“尽管放手去做,不要有所顾忌。”
宋诚应了。
又说了会儿话,宋诚和顾兴祖告辞,坐小船回自己船舱,站在船头,温热的海风迎面吹来,他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终于要收拾岛国了。
对这个虚伪好色的民族,宋诚是厌恶到骨子里的,虽然这个岛国出产动作片,是男人的最爱,但他们贪婪无耻的个性,还是让人恶心到不行。这个时候除掉,既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