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正庭的十五年,相比之下,白驹义瞬间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是简单而美好,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更不用天天变着法子和坏人斗来斗去。
“那你这次回国,所为何事?”白驹义问道。
“一来小芸要高考了,本来是想回来看看她。可现在看来,这个心愿完成不了了。”陈正庭感到惋惜,顿了顿,说出了第二件事:“二来是因为我查获了司波兰多的毒品倾销点,是时候通知上头收网捕鱼了。可是连续两个星期联系不上老谢,一回来才知道老谢已经在半个月前过世了。”
“老谢过世,他们不重新安排人接管你的事情吗?”白驹义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陈正庭点点头,肯定了白驹义的怀疑:“理论上说是这样,可实际上,到现在也没有人联系我们。”
说起来悲哀无限,明明他和赵菲菲立下了赫赫战功,可是警署里有谁知道他们这号人物?想了想陈正庭接着说道:“我推测警署的交接出了问题。我托人打听,老高已经接任十多天。我和赵菲菲被老谢视为一号机密,这么重要的档案老高不可能不重视。之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弃牌,一是……”
陈正庭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摇了摇头,只是空叹息一声。
“除了弃牌,还有什么可能?”白驹义着急地问道。
“你知道也没用。”说着陈正庭往嘴里塞了一块烤鱼,一边掏出一串小钥匙递给白驹义道:“这是我家别墅的警戒室钥匙,警戒室在我房间衣柜后面的隔间,你去把警备系统打开,这样可以确保小芸的安全。警戒室里有枪,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用。”
“我不需要枪。”白驹义接过钥匙,又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去找老高。如果可以,我想结束卧底任务,恢复警察档案,去当个文职、交警什么的,闲下来,可以陪陪小芸,陪陪菲菲。”点亮一根烟,朦胧的烟雾里陈正庭充满了憧憬,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忧虑。这事原来他跟老谢提过多次,可现在老谢不在了,只怕这原本理所当然、最基本不过的要求,也突然变得这么的遥不可及。
“要我帮你吗?”白驹义看出了陈正庭的忧虑。
“不用,你帮我照顾好小芸,身世的事,先别告诉她。如果我进行得顺利,今天会回去和你们一起吃晚饭。”陈正庭说着,勉强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苦,他们这群人,笑起来都是苦不堪言。白驹义心中同情,面上却不愿表露出来,他知道,相比同情,他们更应该得到的,是尊重。
“我走了,你保重。”白驹义没再多说,拿着钥匙回了陈家别墅。
马崇和陈芸还没走,白驹义按照陈正庭说的,打开了隔间,里面果然有个警戒室。打开警备系统,顿时整个别墅以及周围院落的监控全都亮了起来,但凡有陌生人进入,警备系统会自动发出警报。
“天啊,我家居然还有这些。”陈芸简直不可思议。
白驹义暗想她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要是让她知道她并非陈正庭和赵菲菲的亲生女儿,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诗魔,那我爸呢?”
“你爸说去找老高,如果顺利的话,他今晚会回来一起吃饭。”
“太好了。”陈芸高兴得跳了起来,这两天,她担心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此时得知爸妈真的是刑警队的卧底,陈芸是又激动,又高兴。“对了,诗魔。我们给白头蝰立个碑吧,要不是它,我现在可能已经被坏人抓走了。”
看着陈芸矫情的样子,白驹义呵呵一笑:“你不说我倒忘了。”
白驹义走了出去。
过一会,陈芸在厨房里找到了白驹义,好奇地问道:“诗魔,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你自己看。”
“啊?!——”陈芸眉头紧皱,惊吓无比地一会看看剥了皮的蛇,一会又看看淡然处之的白驹义,愤怒而又充满鄙夷地骂道:“诗魔,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很喜欢蛇吗?你居然把它……剥了!”
白驹义波澜不惊,语气平淡充满调侃地说:“你这么清高,等会蛇羹做好了,你可别嘴馋。”
“我才不吃呢,我以为你辛辛苦苦养蛇,是为了你的理想,结果你居然把它煮了吃!”一时间,说不出的失望溢于言表。陈芸生气地一跺脚,回了自己房间。
白驹义只是呵呵一笑,这傻丫头,真是迂腐不化。反正蛇死都死了,不吃多浪费。这白头蝰的蛇肉可香可嫩着呢。
白驹义精心烹调一番,端着蛇羹经过陈芸房间时,故意把香气往里头扇了扇。
陈芸本是坚决不吃蛇肉的,可坐在屋里,突然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连忙追了出来。白驹义听到脚步声,心里微微一笑,眯着眼睛往餐厅走去,盛上了两小碗。
看到白驹义盛了两碗,陈芸心中美极了。诗魔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说是不给她吃,还是给她盛了一碗。当下腆着脸走了过去。
白驹义假装没看到她,算是默许了她出尔反尔的行为。片刻之后,某丫头抹着嘴边的油水,满足、迫切而美滋滋地盯着白驹义,眼珠子提溜提溜转着说:“诗魔,再给我盛一碗行不行?”
白驹义冲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是条大蟒蛇啊,一人有一小碗已经不错了。”
说着端起自己的那碗细细品尝起来。陈芸眼巴巴地看着锅里说道:“那不是还有一小碗吗?”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