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咏梅诧异了片刻,很快就明白了。
案发现场太干净了,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这是一片废弃的民房,是原来二轻局的家属楼,正等着拆迁。
由于没人看管,只三四个月的功夫,这片民房已经变得满目疮痍了。
玻璃肯定没有囫囵个儿的,窗框、门框也大多被拆走了。
当然,二轻局的家属们经济条件都比较好,该搬走的他们都搬走了,剩下的东西他们也不在意了。
王局长老婆吊死的地方正是他们家原来的老宅院。
由于王局长家比较富裕,废弃的宅院里能换钱的东西相对多一些。
所以,他们家被祸害的更严重。
不光窗框门框被扒了,连院墙都被扒掉一大块儿。
唯一完整的就是院子里那棵枯萎的老槐树。
王局长的老婆就挂在老槐树的一根树杈上。
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跟这个破败的院子相得益彰,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氛围。
挨了一巴掌的严刚一脸的错愕:“叔叔,你怎么了?”
老胡不理他,自顾自趴在断墙上痛哭流涕。
秦咏梅其实也有八成的把握相信是严刚干的。
就冲他销毁重要证据就难脱嫌疑。
而且王局长家人的死状跟严刚家人的死状刚刚吻合。
严刚的弟弟掉进河沟里淹死。
王局长的儿子王秀峰也掉进河沟里淹死。
严刚的母亲上吊身亡。
王局长的老婆也上吊身亡。
尽管如此,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之前,秦咏梅还是得以平常心来对待严刚。
虽然这有点难。
吴军等刑警们七手八脚把尸体放下来,严刚拎着工具箱过来,冲秦咏梅点点头:“我开始了啊!”
“行啊!”秦咏梅叹口气。
看着严刚蹲在地上忙碌着,秦咏梅却惋惜不已。
多好的同志啊,他却一意孤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老胡和秦咏梅心里都清楚,如果真是严刚干的,这个现场基本就没有勘验的价值了。
以严刚对大家工作的熟悉程度,他绝对有实力做到滴水不漏。
但老胡和秦咏梅还是认真地埋头勘验,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县医院的车来了,吴军等人抬着尸体上车。
老胡却说:“送到市局吧。”
市局有三名验尸官还有专门的验尸场所。
“那我用跟去吗?”严刚看着老胡问。
老胡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不用。”
秦咏梅能理解老胡的心情。
刀割在谁的身上谁知道疼。
老战友,老哥哥唯一存留下来的儿子,却眼看着滑向深渊了。
没人比老胡更痛彻心扉。
王局长又免不了跑到公安局来教育广大公安干警。
吕局长早躲了。
如果不是需要调查被害人的情况,大老黑也懒得搭理他。
“我早跟你们说了,你们就是不信,就是有人想报复我!我儿子被人报复杀害了,你们抓了两个小流氓来糊弄我。现在我老婆被害了,看你们又能折腾出什么花活儿来!”
大老黑给王局长面子,秦咏梅可没打算给。
“咚咚咚”她用拳头敲着桌子训斥:“你还让不让我们办案了?跑到这里指手画脚?你是公安还是我们是公安啊?”
“你!”
“你什么你?你是党员吗?你是干部吗?你以为这个案子只是你个人恩怨吗?这关系到党纪国法,关系到社会稳定!”
大老黑忍不住在一旁赞叹:“说得好。”
王局长还有些不服气:“既然这么重要,那你们就应该尽快破案。”
“我们破案的效率不光取决于我们,还取决于你这个重要证人是否配合!”
“我,我当然配合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是你说的啊,小尹记住了。”
秦咏梅和小尹都打开了笔记本。
秦咏梅问:“昨晚您爱人几点回家,几点睡觉,晚上有没有什么异常,具体情况你都给我们说一下。”
“这,这我哪知道?”
“什么意思?你昨晚没回家吗?”
“是啊,昨晚工作很晚,在招待所住的。”
“哦?你们二轻局的招待所是吧?”
“是啊。”
“你经常在招待所住吗?”
“偶尔。”
“偶尔是什么意思?一星期几次?”
王局长有些恼火:“这是私事,跟破案有什么关系?”
“你什么意思?身为党员干部,你的私事不就是郭嘉大事吗?更何况身为被害人家属,你的生活细节都可能与案情有关。”
“行了,一周两三次。”
“你儿子去世后到现在,你爱人是怎样一种状况?”
“刚开始天天哭,后来天天睡不着觉,有时自言自语。”
秦咏梅合上笔记本和大老黑、小尹面面相觑。
秦咏梅又问:“那她有没有看医生?”
“有啊,几乎每天都去看医生。”
“那你知道她都吃什么药吗?”
“好几种,我都不记得。”
“那我们现在赶紧到你们家看看。”
“可我单位还有点事儿。”
“眼下这件事最重要!你不是说罪犯是冲你来的吗?我们要尽量多地掌握情况,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那好吧,我的司机这会儿正在外面等着。”
这位王局长明显比吕局长有逼格。
吕局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