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太守张杨是吕布的好友,当初曹操围攻徐州时,便是他星夜驰援,结果失败。最后在东市与吕布形成掎角之势,合力对付曹操。
可以说,如果天下还有一个势力同情吕布的话,除却此公,别无人选。
因此,当听说曹操连河内郡都一并打下来后,吕玲绮内心的震撼是巨大的。她顾不得方才同林牧的温情脉脉,有些失态地瞪着一双大眼,问道:“那张叔叔呢?”
“听说稚叔先生早已遭不测,是其部下杨丑干的……”
“什么!”
“当初主……”高以从看了一眼林牧,欲言又止。
吕玲绮烦躁地挥挥手:“但说无妨,相公他早知道父亲大人是谁了,也清楚吾等所图,是自己人。”
高以从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抱拳继续说道:“当初主公遭害后,张太守于东市准备回郡。奈何其部下杨丑起了贪念,准备卖主求荣,于曹贼处讨个出身,竟趁其不备,刺杀了张太守,说起来,也已是三个多月前的事了。”
“那杨丑如今何在?”
听得出吕玲绮话语中的杀气腾腾,高以从无奈道:“大小姐怕是复仇无望了。那杨丑又为眭固所杀,屯军射犬。曹贼乃遣曹仁、史涣追击,以免夜长梦多。眭固将军不敌,欲出奔袁绍,于半路被斩杀。曹贼围困射犬,尽得其城,而后更是一鼓作气,拿下了河内郡……”
“曹贼如今势力越发壮大,莫非我复仇当真无望么?”吕玲绮潸然泪下。
林牧见状上前道:“娘子莫哭,我倒是觉得,这正是天赐良机啊。”
吕玲绮擦了擦眼泪,又哭又笑:“相公莫要哄我。”
“非也。如今曹操荡平豫兖徐三州,隐隐有称霸中原之势,袁绍四世三公,向来以天下名士自居,岂容卧榻之侧,有此酣睡的卧虎?”
“相公的意思是……他们会打起来?”
“没错,双方如今已是水火之势,开战在即。如我所料不差,攘外必先安内,曹操必定出兵青州,稳固后方,而后挥军北上,加固官渡,以待袁绍。如此转战,耗费钱粮必然众多,也正是其后方空虚之时。若我等于此期间,积蓄实力,届时自领一支精兵,与袁绍左右夹攻,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林牧说的这些,自然是基于历史上的现实。
曹操打官渡之战的时候,刘备也做和林牧现在相同的打算,奈何袁绍实在是猪队友,犹豫不决,错失了良机,致使刘备仓皇出逃,不但没能实现两面夹击的战略,反倒是成全了曹操的各个击破。
但是,刘备是曹操早就忌惮的人杰,才会放着袁绍不管,先追着他怼;而吕玲绮他们,恐怕就是官渡开战了,曹操都不见得知道有这么一支早在远处虎视眈眈的军队。
敌明我暗,正是偷袭的绝佳时机。
就连高以从都有些被说服了:“姑爷果然精通军事!”
“纸上谈兵罢了。”林牧摆摆手,走向吕玲绮:“娘子节哀,眼下,还是先将开源之事做好,否则,即便时机出来了,我们也没有可用之兵啊。”
“听相公的!”
林牧暗暗握紧了拳头,豁出去了,大不了又是一死而已!重活一世,若再没有什么名堂,那又能怨得了谁?
……
且不说吕家庄这边如何摩拳擦掌、鸡飞狗跳。
许昌,司空府。
“奉孝,如今河内既定,吾等已在冀州打下一颗楔子,袁本初怕是昼夜难安了啊!”燕服跪坐的曹操晃了晃杯中的酒,皱着眉头说道。
面前的中年文士脸色苍白,却大咧咧岔开腿坐着,一副惫懒的模样,正是曹操最为倚重的谋臣郭嘉:“主公放心,袁本初好谋无断,瞎担心罢了。”
“哈哈哈,知我者,奉孝也!”曹操大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倒是那刘备刘玄德,此人宽厚仁爱,颇能得人心。又以汉室宗亲自居,只怕所图不小。”郭嘉直接提着酒壶灌了一口:“日久生变,主公宜早除之。”
曹操想了想,犹豫道:“玄德与我颇为相得,也无甚过分之举,整日在后园躬耕,又与百官相善。贸然杀之,恐难服人。”
“那主公便软禁之。只要他手头无兵粮,困于许昌,左右不过一条咸鱼罢了,翻不了身。”
“如此,便听奉孝的。”
……
“听你个大头鬼!”
陈大有一脸不爽:“这杨梅俺家婆娘都吃得厌了,又能有多少赚头?”
其他人也是不解,纷纷道:“姑爷,虽说大小姐与高兄都说了,让我等听您的吩咐。但也未免太胡来了?把后山的杨梅,已经熟了的全都摘下?”
“是啊是啊,若卖不出去全都烂了,可就既浪费光阴,又浪费我等的力气咯!”
林牧头大如斗,要想说服这些百战的老兵,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诸位,请听我一言。杨梅固然还是那个杨梅,可我也没说就要拉着杨梅去街市上卖啊?”
“不卖杨梅还待咋的?能变出花儿来不成?”陈大有硬邦邦地顶撞道。
“花儿是边不出来,其它的好物件,可以有。”
“什么物件?”
林牧从袍子底下掏出一个小坛子:“陈叔要不要尝尝?”
“哼,想收买俺?没那么容易!”陈大有一边不屑着,一边手就去夺那个坛子。一打开,只见到几颗黑不溜秋的玩意儿。
“这是……杨梅?”陈大有狐疑道。实在不是他言拙,而是真的没见过这种模样的杨梅,